滿懷著期待,滿懷著憧憬。
告訴他:
「我們,明天再見吧。」
那一瞬間,在這噩夢的盡頭,一切的黑暗都自閃耀的熒光之下消失無蹤。
連同著這不曾存在的舊時光一起。
而自夢境之外那驟然發出刺耳哀鳴的現實裂隙之外,噴薄的黑暗,如同真正的幻象那樣飛速的蒸發,消退。
收縮。
宛若十倍、百倍、千倍速的倒帶。
那一道漸漸升起的漆黑烈日停滯在了原本的高度,緊接著,又緩緩的,沉向虛無
而就在吹笛人的呆滯之中,在他的面前,沉睡的東君,忽然微微一動。
空洞的眼瞳,抬起,看著他。
從未曾有過的狂暴殺意,自那凌駕於深淵之上的黑暗裡,湧現而出。
在他反應過來的瞬間,便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宛若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你做了,什麼?」
吹笛人瞪大了眼睛,嘶啞的怒吼:「的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
槐詩漠然回答:「我什麼都不需要做,這一切就發生了。你所捏造的故事,就是這麼可笑的東西!」
「不要,痴心妄想——」
自東君的手中,不,自命運之書的壓制之下,不惜將自我也一同轉化為事象的吹笛人難以掙脫那龐大的力量。
「我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槐詩,可不會有用。」
吹笛人的表情漸漸猙獰:「已經晚了,烈日已經升起,已經,足夠的靠近了!」
那一瞬間,伴隨著吹笛人的話語,無數猩紅的絲線驟然刺入了現實的裂隙之中,死死的桎梏著那合攏的縫隙。
纏繞在那漆黑的烈日之上,不顧自我也迅速的在黑暗之光中焚燒殆盡。
將袍一寸寸的,拉起!
「看到了嗎,槐詩,你已經遲了!」
吹笛人展開雙手:「如你這樣可笑的泡影,終將消散,真正的毀滅即將誕生!」
可在那一剎那,死寂之中,拔升的日輪陡然一滯。
停留在了裂隙之內。
未曾再度升起
無以計數的猩紅絲線不斷的纏繞在日輪之上,拼勁全力的去拉扯,拖曳,祈請,膜拜,可烈日卻未曾再動搖哪怕一分!
即便是毀滅已經敲響了大門。
可現在,當大門開啟的時候,即將到來的毀滅卻停在門外,再不往前一步。
只是,靜靜的照耀,無聲的俯瞰著眼前的世界,看著那
自己未曾毀滅的一切可是卻甚至未曾對吹笛人投來匆匆一瞥!
不屑一顧。
「為什麼」
吹笛人艱難的回過頭,滿懷著不解:「為什麼?」
烈日無言,不為所動。
恰如毀滅本身一樣,冷漠的看著這一切,不因任何的祈請和禱告而動搖。
「你究竟做了什麼,槐詩!!!」
吹笛人嘶吼雙眸猩紅:「只差一一點點,只差一點點,我就可以看到祂了!」
「我說過了,我什麼都沒做。」
槐詩冷漠的回答:「而你要看到的,也不是祂——」
那一瞬間,自槐詩的扼制之下,他的頭顱終於抬起,看向了虛無的天穹
可那之存在一片黑暗的空洞天空,不知何時,卻已經變得如此的充實。
無以計數的光芒自黑暗裡升起,顯現為星辰,自穹空之中運轉,迴旋,留下了燦爛而閃耀的軌跡。
從漫天宿命之繁星中,彷彿要截斷一切命運和噩兆的鋒銳之光匯聚,冉冉升起!
·
當星辰再度自穹空之中運轉。龍脈自大地之下奔流。
遍灑一切,照耀所有的奇蹟之光中,消散在時光之中的幻影自龍脈之中,漸漸的,再度浮現。
宛若,從太過於漫長和痛苦的夢中歸來。
自宛若無窮鏡面所交織而成的因果之迷宮中,抵達了盡頭,可當她驀然回首,看向身後的時候,卻看到無數自己的倒影。
同樣也在看著她。
將來自無數個自己的力量,交託在了她的手中,令她漸漸惶恐:「等一下,要不,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搞砸了的話怎麼辦?」
「那就再來一次,然後再再來一次」
褚清羽微笑著,看著自己,「直到成功為止!」
當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