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你,來到綠日,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當使者發問的那一瞬間,通訊另一頭所有的人都悚然警覺,內心沉入谷底,下意識的啟動了突襲的預案,準備發出強攻的命令。
而等槐詩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因為他已經將那個藏在最心底的答案說出了口……
“——當然是賺錢啊!”
槐詩瞪眼,震聲回答,“黑幫多好啊,黑吃黑起來一點心裡負擔都沒有,不但能改善經濟狀況,還能瞞著別人攢下好多小金庫吶!我說你們綠日是不是很有錢啊,能不能多發點?我都快窮死了,說真的,再這麼下去我就要去賣身了啊。”
使者:“……“
艾晴:“……“
反應過來的槐詩:“……”
死寂。
尷尬的死寂到來。
不止是坐在對面的綠日,就連通訊另一頭的指揮組都沒有預料到如此清奇的回答。只有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艾晴拿起了旁邊的溫水,在胃疼之前先把藥吃下去了。
迎著同僚和下屬們複雜的表情,她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
大家都坐下,這一波是常規操作。
“你看,我早就說過他沒問題的。”
“……”
在漫長的寂靜裡,兩位綠日的使者表情也變得相當精彩。
一個從小飽受歧視的混種少年有了強大的力量之後,沒有選擇報復社會或者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
投身綠日,就因為黑吃黑比較方便,沒有道德負擔。
他對你們反抗天文會和現境暴政的綱領一點認同感都沒有,也沒想著靠著你們出人頭地走向人生巔峰或者谷底什麼的。
就單純的只是……想要賺錢而已!
如此純粹的理由,實在是過於具備說服力,令兩位使者完全無言以對,甚至不知道怎麼再接話。
寂靜裡,只有圓珠筆發出嘎達聲。
時間結束。
懷紙素人的虛擬人格破碎了。
可當某些事情一旦揭開來之後,大家就回不去了……存留下來的,就只有雙方對視時感受到的一陣濃濃的尷尬。
“……賺錢啊。”消瘦的使者勉強開口,咳嗽了兩聲:“賺錢也是好事兒啊,靠自己的本領吃飯,咳咳,不寒磣。”
“嗯,嗯,對的。”另一個嚴肅的使者只能點頭表示贊同。
“……那,我這算是透過了?”槐詩擠出討好的笑容問道。
就生怕對面忽然變臉怒斥:我們這裡都是有追求有理想的反抗鬥士,不要你這種渾身沾滿銅臭味的宰種!
“咳咳,雖然這個人生理想有些奇怪,但也算是透過了吧。”消瘦的使者聳肩,收起了圓珠筆,率先打破了沉默,伸手:“恭喜你,懷紙先生,從今天開始起,你就是綠日的一員了。”
“哦哦,好的!”槐詩驚喜的伸手把他的手握住,用力的晃了兩下。
可是越捏越感覺這孫子的手感不太對,好像在哪裡捏到過一樣。
“不過,有一個的任務要交給你。”
消瘦的使者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看向身旁的人。嚴肅的下屬就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遞給了他。
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枯瘦的中年男人,穿著名牌運動服,像是骷髏架子一樣,金色的頭髮中摻雜著一些亞麻的灰色,兩顆眸子卻綠的驚人,眼窩深陷,視線鋒銳的嚇人。
像是貓頭鷹一樣。
“這誰?”
“你今晚的目標。”使者說:“你不是想賺錢麼?這個人,做掉,就有錢了。”
“做掉?”槐詩不太懂這個瀛洲語代稱的意思。
而使者則乾脆利落的抬起手,對著脖子比劃了一下。
槐詩縮了一下脖子,倒吸了一口冷氣:“沒必要那麼殘忍吧?”
“怕了?”使者輕聲笑了起來:“放心,這個傢伙絕對是死不足惜的的那種,不需要有任何心裡負擔。”
“不,我的意思是,一定要割脖子麼?”
槐詩疑惑的問,重新比劃了一下割脖子的那個手勢:“是不是要把腦袋帶回來?血粼粼的多不好看啊,裝個盒子應該比較好吧?”
“……”
使者翻了個白眼:“總之弄死那個俄聯佬就對了,問那麼多幹嘛。”
“好的。”
在槐詩點頭的瞬間,車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