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隱藏在丹波內圈外側邊緣的臨時指揮部裡,艾晴平靜的處理著手中的報告,將下屬們送上來的資訊歸檔,傳送到更後方。
最終,視線終於移開的螢幕,看向身旁,明天要送往決策室備份歸檔的行動檔案。
在沉默裡,她抽出了檔案上層的一個檔案袋,端詳著她親手簽發的那一份隱秘行動隊的暗殺命令。
最終,丟進了碎紙機裡。
一陣細碎的輕響。
在歸檔之前,逝者的名字無聲的消失在了灰燼中,在無人知曉。
“我說……這種違規的事情當著我的面幹,不太好吧?”
角落裡,安靜到毫無存在感的保安兼打手——馬臉人託尼舉手發問,“況且,這也算是瞞著槐詩的事情吧?你不打算告訴他真……”
沉默裡,艾晴沒有說話,只是回過頭來,靜靜的看著他。
許久,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沒關係,我信任你,託尼先生。”她說,“只要你不說出去,那不就沒問題了嗎?”
託尼果斷舉起了雙手,投降。
然後給自己馬臉頭套的嘴巴上纏了幾圈膠帶上去,再不說話。
“看來我們達成了共識,真好。”
艾晴微微點頭,收回視線,看向了螢幕上的線索和資料:“讓我們加快速度吧……在綠日的人找到柳東黎之前。”
漫長的寂靜中,只有咔噠一聲脆響。
計數器上的數字再度變化。
——【4】
第二天,下午,丹波內圈的街道上,槐詩靠在藤本商事樓下的椅子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懷紙先生。”
“懷紙先生下午好啊。”
“懷紙先生好,要來一點水果嗎?”
“鄙店最近有了新的菜品,懷紙先生有沒有興趣嘗試一下?”
周圍路過的行人,有認識他的人會問候一聲,膽子大一點的還會攀談幾句。也有的人看到他額頭上毫不掩飾的混種特徵,老遠就繞路走了,像是碰到什麼髒東西。
新人請大家喝啤酒好歹是有用的。
至少不少人都知道了這個癱在椅子無所事事的混種年輕人是最近名聲鵲起的懷紙組組長,整個丹波內圈最靚的仔。
至少街道上跟他打照顧的人變多了。
“你就穿這個去參加五大佬的宴會?”勞倫斯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低頭看向他身上。
今天早上出門在成衣鋪子裡隨便買的西裝,襯衫和領帶都是樣子貨,連皮鞋都是老闆附帶送的。
哪怕是求職青年去面試也不應該這個樣子才對。
“這不是已經很鄭重了麼?”槐詩不解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況且,你不是更隨意麼?”
勞倫斯依舊是流浪漢畫風,舊大衣牛仔褲,亂糟糟的頭髮,手裡還端著一個可樂瓶……就差身上飄幾個蒼蠅了。
“你和我能比麼?”勞倫斯瞥了他一眼,滿懷疑惑:“你真的是瀛洲人麼?給我對前輩放尊重一點啊,新人!”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
槐詩抬手,一派腦袋,對身後的上野一指:“我說你會不會做人啊,趕快給前輩拿個椅子來,再來個果盤,麻利點!”
“算了,我就過來提醒你一下,晚宴的時候小心點。”
勞倫斯一副四十歲肺癆死的樣子,又摸出一根點上:“荒川家可能會向你發難。虎王組膽敢違反禁令暗中販賣禁藥,也是因為大頭全部上供……你推平了虎王組,哪怕生天目和千葉很看重你,荒川也未必會善罷甘休。尤其這一次還是荒川家的主場。”
“綠日難道也擺不平?”
“沒擺平的話,難道荒川家還會像現在那樣只是嘴上喊喊?”勞倫斯反問:“你上位太快,根基不穩,很多人都希望你能出個洋相,到時候可別被弄的下不來臺。
你得罪太多人了,懷紙,至少是大部分人。”
槐詩整個人都不好了:“我才剛剛當這破組長几天,你就告訴我快要把同盟的人得罪遍了?”
“不然呢,你覺得你倒下去的那些啤酒還不夠吸引仇恨麼?那點錢大家都不看在眼裡,懷紙,但為什麼沒人做?從一開始,你就告訴所有人,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為什麼會喜歡你呢?”
說完之後,勞倫斯忍不住頭疼起來:“我一個外國人為什麼比你還像是瀛洲人啊……先說好,幫你疏通五大佬關係是一回事兒,但如果你犯了眾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