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天目做了幾乎萬全的準備,卻沒有預料到的就是對方竟然喪心病狂到在市內動用大型油罐車進行撞擊。
現場恐怕還有其他的爆炸物和襲擊者的存在,最後的連鎖車禍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
暴風雨的陰雲剛剛掛上天穹,老鼠們就開始駕馭著自己的戰船彼此廝殺。
在各方的操盤之下,被社會捨棄的無用渣滓都可以派上自己最後的用場。
寂靜裡,他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稍微愣了一下之後,槐詩起身,穿過走廊之後一直上了天台,才接通了電話:“喂?哪位?”
“你說呢?”另一頭沒好氣兒的聲音。
自從當了家主之後,臭妹妹的脾氣越發的見長了,看誰都是弟弟的樣子,讓槐詩越發無奈。
槐詩嘆息:“別催了,別催了,在做了,在做了。現在局勢這麼敏感,等稍微明朗了一點之後再收拾鐵王黨不行麼?”
“就是跟你說這個的。”琥珀壓抑著自己的煩躁,忍不住頭疼,沉默片刻之後,直截了當的說:“槐詩,離開瀛洲吧。”
“嗯?”
“錢我已經轉給你了,答應你的宇治寶藏已經送到了象牙之塔。鐵王黨的事情忘了吧,當我們之間的交易不存在就好。”
琥珀說:“這一次總無事令沒有那麼簡單,你的身份敏感,最好不要被牽扯進來。”
槐詩一愣,皺起眉頭:“多說一點,我就愛聽這個。”
“你就沒發現總無事令的時間不對麼?”
琥珀輕聲感慨:“我算是看出來了——上皇想要在統轄局的五常會議開始之前,透過這一次的消費稅改革和將軍分出勝負,最大程度上避免接下來諸界之戰中美洲譜系所施加的影響。
搞不好嗎,接下來京都的街頭恐怕會重回倒幕時期的樣子,遍地浪人,不可能有人能獨善其身……”
“那丹波內圈呢?”槐詩追問。
“當然是犧牲品啊。”琥珀嘆息:“你覺得一群非法移民還能有什麼正經的地位麼?可是有不少人想要趁機把京都打掃乾淨呢……”
沉默裡,槐詩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無法理解。
“這算什麼?”槐詩壓抑著怒氣,“這算什麼?涉及到一個國家的決策透過一群極道的廝殺結果來決定?最後還要一群無辜者的屍骨妝點,難道你不覺的可笑麼?”
“槐詩,別忘了,這裡是瀛洲,不是每個國家都能夠像是東夏一樣。”
琥珀說:“當內部主權已經分裂到這種程度的時候,還沒有像是新羅一樣變成兩個國家,已經是所有人努力剋制的結果了。”
槐詩冷笑,“你們就真不怕你們眼中的賤民狗急跳牆?”
在沉默裡,琥珀的語氣就變得複雜起來:
“那不是還有天文會麼?”
“……”
槐詩第一次有了捏碎手機的衝動。
另一頭的琥珀也沉默著,許久,幽幽的長嘆了一口氣:“算了,就知道你會是這副鬼樣子,說了也是白說。”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鐵王黨今晚可能會襲擊丹波內圈。生天目害大政光昭出了那麼大的醜,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上午生天目被襲擊的時候,他立刻從鹿鳴館的渠道拿了一套邊境遺物。”
“我知道了,謝謝。”
“……我欠你的。”
不等槐詩再說話,她先結束通話了電話。
在一陣陣忙音中,槐詩聽見門後傳來的匆忙腳步聲,還有今天第一個好訊息。
“懷紙先生,總會長醒了!”
病房裡,一片嚴肅的氣氛。
就只有左邊胳膊還包著繃帶的生天目在笑眯眯的喝著水,好像險死還生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怎麼啦?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他放下水杯,“老頭子我這不是沒事兒麼?不過是斷了一條胳膊,一點微不足道的燒傷而已。又不是喪了命,何必這麼愁苦?”
隨意的揮手,他輕聲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可真是字面意義上的火燒到家門口了啊……看來,有些人不想讓我們苟且偏安呢。”
剛剛走進來的槐詩沒有浪費時間,直截了當的說道:“今晚的時候,鐵王黨有可能會發起襲擊。”
一言既出,室內的氣氛頓時一滯,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