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米歇爾,你是來向我搖尾乞憐的嗎?”
那個冷漠的聲音發問,滿是感懷:“我還記得你四年前在學會里那一副不堪入目的醜態,好像哭哭啼啼的就能夠成為大宗師一樣。”
艦橋之上,死寂突如其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在經過的時候下意識的放低了行動的聲音,躡手躡腳的避開了米歇爾周圍的地方。
因為宛如極地的恐怖嚴寒正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擴散開來。哪怕面無表情,但依舊能夠令人感受到那被剋制在內心之中的憤怒和猙獰。
原本抱在手裡的頭盔都已經出現了裂痕,
他忽然很想問一問對面那個男人,你是怎麼做到精神分裂到這種程度都還沒有死的?
和剛剛消極到要命的鹹魚比起來,吃了藥之後雖然終於能夠聽得懂人話,可是卻變得更討厭起來了……
令人忍不住想要把他塞進炮裡,一口氣的發射到海溝的最底層去,甚至一口氣拋射到冥王星之外的地方或許也算是對現境做出了貢獻。
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米哈伊爾,你果然還是和曾經一樣令人作嘔。”
“可我倒是一度很喜歡你,當年我記得還是你帶我入門的,不是嗎?”
在電流聲中,大宗師漠然的嗤笑著:“擅自釋放善意的是你,擅自進行憤恨的也是你,自始至終你都不明白,事情結果和你做了什麼沒有關係。你從來都只是……不自量力而已。”
死寂。
好像有一根弦繃斷了。
在來自大宗師的惡毒評價之下,米歇爾的剋制與鎮定終於被徹底撕碎。
有那麼一瞬間,這個男人的臉色化作鐵青。
旋即,再度平靜。
只是淡然地回應:“但加莉娜最終選擇了我。”
“……”
沉默突如其來。
漫長,漫長,又漫長。
長到讓人懷疑對方掉線了。
可米歇爾神情卻漸漸的愉悅,露出了笑容,愉快又嘲弄,樂不可支。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麼?”
他輕聲說:“當你在她精心準備了幾個月的結婚紀念日那一天依舊沉迷寫論文之後,加莉娜她選擇了我。”
漫長的寂靜裡,他好像沐浴在輕柔的旋律裡一樣,展開雙臂,扭動著身體,向著通訊另一頭的男人露出微笑:
“米哈伊爾,最後贏的人是我,是我!”
“……”
沉默依舊在延續著,可在那一瞬間,好像真正的化作了凜冬降臨了。
令人骨髓凍結的恐怖殺意驟然降臨在這裡。
伴隨著無形的電訊號,來自無數災厄奇蹟之中所萃取出的殺意竟然降臨在了此處,化作凝結成實質那樣的詛咒,憤怒的蹂躪著每一個靈魂。
可米歇爾卻好像沐浴在春風裡那樣,舒爽地歪過頭,點燃了嘴角的菸捲。
愜意深吸。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享受著自己贏得的勝利,他終於抬起眼睛,“我想接下來,我們可以開始好好談談了。”
“沒有什麼好談的。”
大宗師終於發出聲音,那種鋼鐵摩擦的刺耳聲音越發的非人:“帶著你的戰爭野狗和你的常青藤聯盟,滾出我的地獄去。
米歇爾,倘若我們之間還存在著什麼同門情誼的話,那就只有這些了。”
“地獄就是地獄,但不是你的。”
米歇爾冷淡的反駁:“況且,地標勘探是我們最先完成的。”
“依靠洩密者?得了吧。”大宗師嗤笑:“你來是跟我說這個的?”
“我只是來確定你是否還有理智而已。”
米歇爾強調道:“爭鬥必須保持在界限內。”
“怕了?怕了就滾回你們的搖籃裡去啊。”大宗師鄙夷的反問:“難道最先突破界限的人還會害怕戰爭升級?”
“美洲譜系不會介意,但象牙之塔呢?”
“象牙之塔不在乎。夠膽的話,你們可以發起全面戰爭啊,拿出新世界宣言來,沒關係,我可以代表象牙之塔全權做主,就在現在,只要你點頭,說一句這就是我們的意思,那麼我們之間的戰爭就可以開啟,甚至可以不死不休!”
“你覺得天文會能夠對你們如此縱容麼?”
米歇爾捏碎了手裡的菸捲,神情陰沉:“清醒點吧,米哈伊爾,現在已經不是理想國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