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氣氛詭異的瀛洲宴會之間,原緣筆直的坐著,捧著茶杯,淡定垂眸,好像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周圍那些冷漠的視線。
只是偶爾回頭的時候看向身旁,滿懷不解:“你為什麼在往下滑?”
“……”
榻榻米靠椅上緩緩向下蠕動的林中小屋聞言抬頭,僵硬的微笑:“我這不是放鬆麼?”
“放鬆到桌子底下?”
“下面涼快啊!”
林中小屋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又向下縮了一點。
原緣似有察覺,抬起眼睛,看向遠方高處的垂簾。
感受到垂簾後若有若無看向此處的視線,她頓時瞭然。
“你熟人?”
“說實話,就見過一次。”
原緣越發的明白了,“受害者?”
林中小屋眼角狂跳了半天,艱難點頭:“……差不多。”
“那你活該了。”
小十九事情敗露之後被堵門狂砍的事情見得太多,原緣根本就懶得管了:“自己解決。”
“……”
我要是能解決了就好了。
林中小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忍不住仰天長嘆,然後自暴自棄的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打遊戲。
對面桌子後面的中年男人終於忍不下去了,怒而拍桌,瞪視過來:“你這賊子竟然還敢來?!”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幾乎都看了過來。
泛起了興奮的光。
來了來了,佐藤師範的親傳弟子終於發作了!
“你喊那麼大聲幹嘛?”
林中小屋被吼的手抖索了一下,遊戲裡一個走位失誤,果斷白給,頓時翻了個白眼,反問:“這位朋友麻煩說話注意點好不好?我好歹是劍聖閣下邀請的客人,為什麼不能來?怎麼?才發現你們瀛洲沒滿十八歲不讓喝酒嗎?這麼著急是打了110還是想寫舉報信啊!”
一言既出,所有人愣了一下。
才反應過來,好像、似乎、也許……道場還真沒注意這一點?
連發作的江口都愣了半天,被他這一打岔,肚子裡醞釀了半天的痛斥竟然忘了一大半,怒火旋即越發的高漲,冷聲質問:“客人?今晚來這裡的都是刀狩合格的武士,可你刀哪兒來的?你敢說說麼!”
“有什麼不敢的?”
林中小屋摳著鼻孔,淡定的回答:“說來也奇怪,昨天我在河邊散步,偶然遇到一個從河裡爬出來的人。
那傢伙長得獐頭鼠目一看不像是好東西,於是我上去就問了和你一樣的問題——”
林中小屋探頭,惟妙惟肖的模仿道:“你的刀哪兒來的?”
“結果你猜怎麼著?”
“那傢伙拔腿就跑,結果被我砍死了!跑的太快,連屍體都掉進河裡,找不回來了。”
他端起茶杯,幽幽感嘆:“想來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大概是那小賊德不配位吧……”
寂靜,愕然的寂靜。
所有人目瞪口呆,震驚的看過來,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只有林中小屋佐著熱茶,享受著越發濃厚的怨念,終於感覺舒服了起來。
就是這個味兒!
嘎嘣的低沉聲音裡,江口面前的桌子已經被他按出了一道縫隙。
中年人的面孔鐵青,再剋制不住胸臆間的怒火,雙眸中亮起一縷寒光:“徒逞口舌之利有什麼用,你這個欺世盜名之徒,可敢和我手下見真章!”
“我當然不敢啊。”
林中小屋震聲回應,毫不知羞恥的回答:“早知道你們發請帖來這兒是要打我,我就不來了……”
少年昂起頭,不屑的瞥著對面的男人,手裡的手機滴溜溜的轉著,每轉一圈,都令江口的額角血管狂跳一下。
要他說,這群傢伙每天練劍練的腦子都瓦特了,如果直接群毆拔劍砍上來他恐怕還會害怕幾分,可要說鬥嘴皮子,那帶帶小師弟可就不困了。
每個月平均被封號六次的金牌槓精哪裡怕這個?
至於要打人?那你來啊。
來,朝這兒打!
到時候林中小屋不但不反抗,還會幫你錄影。標題他想好了,有倆’震驚’、一個’快轉’,還有一個’再不看就刪了’……
保證明天他們就火遍瀛洲,走向世界。
就在對面,江口的臉色從鐵青轉至赤紅,已經怒不可遏,正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