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直播的鏡頭,緩緩的抬起了手。
亮出了中指。
漆黑的飛鳥尖叫著,衝上天空,鴉潮起落,將鏡頭遮蔽,直升機迅速動盪了起來,旋轉著,不得已拉高的海拔,現場的訊號斷絕。
手機的螢幕上,鏡頭已經切回直播間,兩位神情凝重的專家開始就瀛洲的戶籍制度和非法移民做出討論……
槐詩收回視線,揮手示意上野回去之後,忍不住想笑。
這算是什麼?
臥底臥成了黑幫頭目,為了避免暴動,現在卻變成了暴動的主使者。
這個世界明明那麼冷酷,可有時候,卻荒謬的像是奇幻一樣。
在寂靜裡,他懷中傳來突兀的震動。
他的手機。
來自來自天文會的保密電話接入。
一次又一次的帶來細微的衝擊,不斷的提醒。
可這並不是艾晴原本所使用的頻道,而是另一個來另一個分割槽的陌生通話——直接透過更高的許可權,強行取代了原本艾晴的頻段,發來了通訊要求。
一遍遍的震動,螢幕的紅色警報在閃耀。
提醒著他事態的嚴重性。
“喂,哪位?”槐詩接起了電話。
回答他的是一個未曾聽聞過的低沉嗓音,沙啞又陰沉:“這裡是統轄局瀛洲分部部長——勒內·羽生。”
槐詩皺眉。
並不是因為電話另一頭的通話者的身份而震驚,而是有了越發不安的預感。
堂堂瀛洲分部的部長,統轄局亞洲決策室在瀛洲的主要負責人,竟然直接越過了艾晴,直接聯絡自己一個工具人?
這完全不符合程式。
況且,艾晴是直接對統轄局亞洲決策室負責,雙方根本不在一個系統之內,他聯絡自己又想幹什麼?
槐詩沉默片刻,提問道:“我該稱呼你為羽生部長還是勒內部長呢?”
“你怎麼稱呼我沒關係,我聯絡你只為了通知你一件事情。”
勒內羽生說:“監察官槐詩先生,我現在以瀛洲分部官方的名義向你下達正式命令:停止丹波內圈的一切行動,撤出瀛洲。”
他說,“你的任務結束了。”
“……”
漫長的寂靜裡,槐詩,愣在原地。
呆若木雞。
“你……什麼意思?”他問。
“字面上的意思,停下你所做的一切,撇清所有的關係,離開京都,到瀛洲分部報道,會有一輛通往倫敦的邊境特快等待著你,今天中午,你就可以回到象牙之塔……”
勒內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槐詩打斷了。
再無表面上的禮貌和平靜,槐詩冷聲問:“你是說,讓我對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撒手不管?”
“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情,槐詩先生。”
羽生反駁:“從一開始,這種沒有在瀛洲分部備案和經過我允許的干涉任務,就不具備任何正當性!
瀛洲分部作為決策室的下屬機構,也不具備干涉國家主權的資格!”
“哈!”
槐詩被逗笑了,幾乎壓抑不住自己憤怒,怒聲質問:“難道不正是因為瀛洲支部的不作為,才導致事情演變到這種程度麼!”
“槐詩,這與你無關。”羽生失去了耐心:“最後重申一次,槐詩,在瀛洲政府責問統轄局干涉主權之前,停止在丹波內圈的一切行動,撤出瀛洲。”
槐詩的眼神一點點的變冷了。
“抱歉,羽生部長,不論是作為曾經東夏的新海檢察官還是作為象牙之塔交流團的教師,你似乎都並沒有命令我的能力和許可權。”
他冷淡的回答:“我並不是你的下屬,也不需要在乎你的命令。”
“不,現在我是了。”
勒內·羽生說:“五分鐘前,艾晴已經因為自己的越權行為和拒絕配合調查而暫停了職務。你已經被劃入瀛洲分部的調遣範疇之中。
從剛才,到現在,雖然我不喜歡你的作為,但我一直保持著足夠的剋制和禮貌,希望你不要鬧到大家都不愉快。
我不管你究竟在我的轄區裡做什麼,倘若無視警告的話,我有權對你的違規行為進行通緝和搜捕,希望你好自……
“那你就來搞我啊!”
槐詩打斷他的話,一字一頓的告訴他:“哪兒他媽這麼多廢話?難道你也兼職做小編嗎?
我就在這裡,勒內·羽生,我哪裡也不會去。如果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