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詩下意識的握緊了恨水,回頭,看向了同樣蒙逼的骷髏。
骷髏撓頭,“我還沒來過這兒……竟然有人麼?”
槐詩沒有回答。
是人是鬼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他已經遇到過一個憨批骷髏把自己撿回了窩裡,總不能期望自己的運氣爆棚到再遇到一個對自己完全沒有敵意的東西。
“這就是那個什麼對吧……那個什麼……”
骷髏從自己的肋骨縫裡拔出了平底鍋,興奮的揮舞了兩下:“熱血沸騰的戰鬥時間要來了!”
“……不不不,你先等等,等等好麼。”
槐詩的表情抽搐了一下:怎麼你這麼勇的!
槐詩好不容易把骷髏和狗都一塊按住了,舉起恨水,放輕了腳步,打算先摸上去看個明白。
結果剛走了兩步,就聽見屁股後面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一回頭,就看到板車上一臉無辜的骷髏。
彼此對視。三九
沉默裡,槐詩又有抓頭髮的衝動了。
老子可是天文會金牌打手,群背刺小能手,象牙之塔悶棍霸王,怎麼碰上你們這群憨批隊友,就一點都不專業了呢!
很快,槐詩就找到了替代的方法。
他抽了一截膠布,乾脆就把它的大轉子捆在狗背上了!
瞬間轉職完畢,骷髏兵lvup→骷髏騎兵!
問題解決!
只是一個鬼鬼祟祟的潛行者後面跟著一個狗狗祟祟的骷髏還騎著狗,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但已經顧不上了。
他們已經抓緊時間,潛伏到了墜落爐芯的旁邊。
廢棄的爐芯之內,早已經遍佈裂痕空空蕩蕩的空腔裡,此刻正傳來一陣幻覺一般的光芒。
槐詩小心翼翼的靠近,屏住呼吸,探出頭,從裂縫之外向內探看。很快,在他身旁,一顆狗頭馱著一具骷髏,扒拉著牆,緩緩升起高度,向內看去。
滿懷著好奇。
“媽耶……”骷髏忍不住低聲感嘆:“好慘……”
槐詩忍不住回頭瞪了他一眼,抬起手指比劃了一個噓的動作,骷髏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啥意思。
可裡面的人並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到來。
在昏黃的燭光照耀之下,是如同貧民窟乞丐一般的簡陋陳列。
甚至沒有一張桌子,無數雜亂的書籍隨意的丟在地上,那個蓬頭垢面的老人跪在其中,沙啞的嘟噥著什麼,像是在祈禱那樣。
更像是在咒罵。
惡臭撲鼻。
不知道那究竟是便溺、汙垢還是腐敗的味道……
可他依舊渾然不覺,依舊在不斷的在紙上寫寫畫畫,但手裡的筆早已經斷裂了,沒有了墨跡,而周圍散落的紙張上也並沒有記載什麼精妙的技術或者鍊金術的真髓。
只有凌亂的塗鴉,根本分辨不出內容的胡寫亂畫。
槐詩敢打賭,哪怕是他拿著腳趾頭畫出來的玩意兒都比這個更接近真理一百倍!
可他卻根本不敢露頭。
行走江湖最害怕的是道士和尚老人小孩兒,可行走地獄也怕這幾個玩意兒啊……
在地獄裡打扮成宗教人士,十個裡面有八個沾染著墮落的神性,比其他的怪物厲害的不止一星半點。至於在地獄裡活蹦亂跳的老頭兒和小孩兒就更驚悚了。
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能拍十部系列恐怖片。
悄咪咪的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槐詩越發的慎重。
側耳傾聽著風中凌亂的話語。
只聽見無數咒罵和嘶啞的未知單詞之間,夾雜著含混不清的語句,一遍遍重複,永無休止。
“那個狗雜種……混賬東西……那些瘋子……都瘋了……都瘋了……早就不正常了……赫笛……赫笛……”
那個癲狂的身影徒勞的寫畫咒罵著,時而尖銳的怪笑,時而沙啞的怒吼:“太晚了,我們都犯下了大錯……都怪我……都怪我……”
“我當年就不該為那個狗雜種主持命運秘儀……我究竟做了什麼?我究竟……”
“不對,不是我的錯……”
“是他們罪有應得……我也……罪有應得……我們都要付出代價!這就是違背律例的後果!違背吹笛人……不對……違背赫利俄斯……”
他含混的怪笑著,忽然之間又哽咽著,像是淚流滿面:“都怪我,都怪我,為什麼要讓他生下來……
我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