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麼?
奈何她對一切非試驗用的酒精都處於牴觸狀態,槐詩難得能嚐嚐洋酒的機會就這麼沒有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他察覺到遠處傳來的清脆聲響。
好像是耳光的聲音。
抬起眼睛看過去,就看到了許久不見的陰言,還有他臉上大紅色的巴掌印記。一直冷眼看著這群旅客窮開心的芭芭雅嘎正在怒斥著他什麼,很快,便拂袖而去,直接到餐廳外的露臺上去了。
如今獨臂的陰言看上去分外狼狽,察覺到槐詩的目光,便冷冷地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那個傢伙在搗鬼。”
對此,艾晴毫無憐憫地評價道:“從小那個傢伙就最喜歡裝可憐博取別人的同情,然後趁著沒有人懷疑他的時候,暗地裡悄悄地搞事情。他的二哥和妹妹沒少被他坑過。”
“……我就一個問題。”槐詩吭哧了很久,心裡滿是好奇:“你家難道是什麼龍潭虎穴嗎?”
“所謂的大家族,不就是這樣麼?”
艾晴漠然地說道:“從生下來那一刻起,競爭就開始了,誰能得到老太爺的歡心,誰就會擁有地位和更多的錢。”
“好吧,我該慶幸我是獨生子了對吧?要我跟上去麼?”
槐詩搓了搓手,想要找機會暴打這孫子一頓。
“發現你看到他,他肯定第一時間藏起來了,跟上去你恐怕也什麼都找不到。”艾晴說:“提高防備就對了,還有,注意一下他的老姘頭……她和她的哥哥總讓人感覺不太對。
況且,後世的美洲譜系裡並沒有他們的位置,他們大機率死在了這一艘船上。恐怕還有什麼風險藏在暗處裡,你小心一些吧。”
槐詩聞言,看向窗外的露臺。
就在撐著陽傘的一排座椅之間,芭芭雅嘎的身旁,他看到了那個輪椅上的老頭兒。
好像依舊是帕金森晚期那樣,寇斯切依舊端著自己的湯碗,小口地抿著勺子和碗裡的濃湯。已經快要掉光的白髮在風中微微的晃動著,露出了帶著瘢痕的頭皮。
顫顫巍巍的動作總是讓人捏一把冷汗,讓人懷疑他究竟還有沒有出門旅行的體力。
可自始至終,他的眼睛,都在靜靜地凝視著船隻的前方。
彷彿能夠隔著邊境和現境的深重壁障,窺見千萬裡之外的廣袤土地。
那神情如此的專注又鄭重。
像是一個期待著新家的小孩子那樣。
“看吶,雅嘎。”
他輕聲呢喃,“那是美洲,我們新的家。”
“哥哥,我的家不在那裡,那裡只有野人、戰爭和被羅馬拋棄的人。”
雅嘎沙啞地回答。
出乎預料,這一次她並沒有大動肝火的發癲和怒斥自己的兄長,好像累了一樣,只是依靠在椅子上,疲憊地凝視著和自己兄長截然相反的方向。
“為什麼要帶我來著呢?”她輕聲自言自語:“我不像你啊,哥哥,我沒有那麼大的雄心和壯志,只是個老得盼望自己趕快死掉的瘋女人而已。
美洲太遠了,我只想回到我的雞腳屋裡去,可我的波比也已經死了……我沒有地方可以回去了。”
“那就不要回去!”
寇斯切提高了聲音,好像憤怒那樣的嗆咳著低吼:“不要留戀那一片拋棄我們的土地,雅嘎,收起你這一副不像話的樣子!倘若憤怒的話就發火,倘若不快的話就震怒,不要給那群拋棄我們的神靈看笑話!”
“可憤怒有什麼用呢?能讓你改變自己的決定麼?”雅嘎抬起頭看著他,眼神悲涼:“我不想去美洲,我只想留在西伯利亞,我的屋子。我死去的女兒和我丈夫的墳墓,我的一切都在那裡……
在那裡,我是芭芭雅嘎,我是女巫,我是受人憎惡的異類,可離開了斯拉夫,我又是什麼呢?”雅嘎疲憊地捂住臉,“我什麼都不是了,哥哥,什麼都不是……我只能去做一個瘋女人了,只要一張好看的面孔就讓我魂不守舍,只要有甜言蜜語我會忘乎所以,我能去做什麼呢?告訴我,哥哥,我還剩下什麼!”
寇斯切劇烈地喘息著,瞪視著他:“可你至少還活著,我們還有登山再起的希望!”
“難道像我這樣的人不應該萬死麼?我們就應該在地獄裡受罪!在最深的地方!”
雅嘎再也受不了他的白日夢了,忍著哽咽質問:“為什麼要強迫一個該死的女巫陪著你去尋求救贖啊?哥哥,告訴我啊!難道我們不是早就應該死了麼?”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