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來,看著那個來自埃及的法老王。法老王也在看著他,帶著不止是關懷還是嘲弄地微笑。
“我看你好像被那個女人挾持了的樣子,過來幫個忙,沒關係吧?”
漫長的沉默裡,槐詩的手掌握緊又鬆開。
許久,他抬起頭,露出了感激地笑容。
“沒有。”他深深地低下頭,“謝謝閣下的元首。”
“那就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法老王欣賞著他感激的樣子,愉快地大笑起來,向著地上的貓招手:“走了,斯芬克斯。”
貓戀戀不捨地舔舐了一下帶著餘溫的血,轉身隨著主人一同離去了。
只有槐詩還站在原地,保持著鞠躬感謝的姿勢。
許久,許久。
他輕聲說:“艾晴,我一定要殺了他。”
當槐詩再次回到現場的時候,審判已經不了了之。
因為沒過多久就有人發現,犯人意圖逃跑,然後被法老王親手殺死了。雖然沒有能夠以黑暗世界的名義判處海拉死刑,但也沒有人膽子大到跑到法老王面前說你這麼做太掃興了,大家還沒樂呵樂呵呢。
欺軟怕硬,黑暗生物們絕對都是專家。
況且,被聖靈譜系圍剿了這麼多年之後,品德高尚的恐怕早就死光了。裡經常會出現的教皇是個壞鬼,黑暗生物個個都是英雄豪傑們的事情十有八九都不會出現。
他們只是一群驚弓之鳥而已,甚至被嚇破了膽,看到了一個信徒出現在船上就尖叫著想要喊媽媽。
新世界真得會給他們容身之處嗎?
槐詩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空空蕩蕩的審判臺,轉身離去,轉身回到了房間裡。
當他推開門的時候,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抱歉,那個房間有點髒,我就到你這裡來了。”
在窗前的椅子上,低頭看書的少女抬起眼瞳,銀髮在汽油燈的照耀之下泛起金屬色的輝光。
正是海拉。
槐詩呆滯地看著她,嘴唇開闔,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你不是……”
“‘二重身’的把戲而已。”海拉歪頭看著他:“你沒遇到過麼?”
二重身,doppelg?nr。
其意為外形相似的二人,可以直接理解為二重身或者二重存在——簡單來說,就是同是存在著兩個一摸一樣的人的現象。
自記憶至面目,沒有任何差別。
難分彼此。
自埃及至羅馬,可以類似的傳聞無處不在,衍生出的恐怖傳說更是數不勝數。
而對於昇華者而言,則是一種罕見的技巧,通常只有‘學者’們會去試圖研習這種將靈魂映象寄託在傀儡之中的把戲。
畢竟很少有人能夠一心多用,同時操控兩個身體,而且屬性符合自身靈魂的材料往往太過稀有,而且製造起來也麻煩務必。
由於材質和先天侷限,甚至無從提供更強的戰鬥力,只不過是一個能夠方便同時進行兩件事情的馬甲而已,甚至還有更方便的替代,因此除了極少數的領域之外,很少有人會去研究這些東西。
槐詩愕然地凝視著面前的海拉,忍不住上前,伸手小心地點了一下她的肩膀:“你……真的沒死?”
似是不適應這種親密的接觸,海拉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再踩你一腳……保證和你臉上的鞋印是同一個尺碼。”
“免了免了!”
槐詩忍不住伸手想要擦臉,可擦了半天卻看不到什麼汙垢和灰燼,這時候才看到海拉那一絲宛如露水一般輕盈地笑意。
他咳嗽了幾聲,坐在了床邊,小心地問:“那……我們這算是朋友了吧?”
“不算。”
海拉搖頭,平靜地說道:“反正離開這條船之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了,沒必要建立起這麼親密的關係。”
她說,“只要不做朋友,什麼都好。”
槐詩茫然。
“如果你變成了我的朋友,我就要開始防備和警惕你了——”她凝視著槐詩的眼睛,好像述說真理那樣告訴他:“否則你就會背叛我,在我最信任你的時候。”
槐詩已經不知道她這種硬核邏輯是誰教的了,只能無奈點頭:“好吧,盟友,可以吧?”
不論如何,友軍+1,這是好事兒,起碼看上去要比自己那群各個都像二五仔的隊友們要靠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