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象牙之塔,學生的修業其實是可以相當寬鬆的。
在入學之後,會有一個月的時間選擇自己未來幾年的導師——這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導師會選擇學生,學生也會對導師的水平進行甄選。
有些大教室的熱門課程自然來者不拒,有些公開課本身就是強制的。而有的教室每年可能只收兩三人,甚至好幾年不收一個。
但選擇導師是必然的。
根據導師的選擇,接下來的課業才會分出輕鬆和困難來。有的老師教條刻板又嚴格,學生會忙到腦溢血。
而有的老師根本不管,學生接下來的四五年只會閒的發黴。
除了其他必修課之外,學生將會根據學分的需求,選擇兩到三門課進行選修。
而他們主要的大學生活,便是在導師的指導下進行學習,並直到技藝與能力達到了導師的標準,從而正式畢業。
雖然有良莠不齊的可能,但象牙之塔對教師的苛刻標準在這裡,教出來的學生基本都是有保障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理所當然的就出現了教室資源的分配問題。
象牙之塔這麼大,其實給每一個老師都準備一間單獨的教室也完全沒有問題。
但唯獨在這個地方,校方卡得很死。
得益於副校長的苛刻和不近人情,對於教室的分配只能用吝嗇來形容。
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對於教師本身的鞭策。
雖然空餘的教室有很多,但基本上都屬於大家輪流使用的。好像常規的大學上大課一樣,你講完換我來。
作為一任課程的主講,能否獲得一間都屬於自己的教室,才是取得教研室裡正式席位的前提。
否則的話,在學校內部的劃分之中,沒有自己的教室的人永遠會被歸攏在助教的範圍,低人一等。
“現在,你明白你要面對的難題了吧?”
安東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除了副校長的教職篩查之外,在同時,你必須爭取到一間屬於自己的教室。”
“非常緊迫麼?”
槐詩察覺到不同的意味:“有什麼難得的機會?”
“教室的變動和調整,每年只有三次機會。”
主講變化學的鍊金術師康德拉接過了話茬,繼續往下說:“分別是,年初,年中和年末。
不過年末主要傾向是預算的審批,年初則是去年成績的考量,新人教師想要獲得自己的席位和教室,只有年中每次開學的時候這一次機會。
出於對新人教師的照顧,教務處會在評定的時候對新人進行一定的傾斜。如果今年不能爭取到的話,那麼到了明年,你就要和其他的新人教師進行競爭了。”
這就是葉蘇對槐詩提到過的競爭了。
也是曾經小屁孩兒馬丁視自己為大敵的原因。
槐詩一時間恍然。
同時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一點,對我們這樣的藝術類教室有著致命的不利。”凱利露出了微笑:“你應該明白我指的是什麼吧?”
誠然,各項課程的重要性有所不同,教學的優秀程度能體現的地方有多有寡,判斷水平往往模稜兩可。
但更要命的是——有很多藝術類課程,是無法衡量的。
“打個比方。”凱利介紹道:“油畫沒有課程時間,只要提交的作品得到了導師的認可就算畢業。
原則上來說,第一天入學第二天畢業的狀況也是存在的——”
他停頓了一下,笑容得意起來:““順帶一提,那個人就是我。第三天我就成為了古典油畫教室的講師,擁有了自己的教室。”
安德莉亞在旁邊插嘴:“從那之後,一直到現在,十七年的時間,只有二十三個人從油畫教室畢業。”
“啊哈哈,沒辦法,我要求高了點吧?不過現在學生確實過於愚蠢了,總令人失望。”
毫不在意地如此評論著自己的學生,凱利聳肩,看向了槐詩:“如果你是教務處,你有辦法評定我的貢獻和我的水平麼?”
槐詩要是教務處,估計他也想摳了自己的眼睛。
這麼隨意的老師竟然能夠執掌古典油畫的教室,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在油畫上他已經牛逼到了哪怕他每天摸魚什麼活兒都不幹,也足夠象牙之塔掏錢將他供起來了。
“而另一個極端,是你旁邊的這位。”
安東指了指康德拉。
他主講的是鍊金術中的變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