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清她自己認為,她沒和汪海洋說一句謊話。
她確實剛回京都,一天一宿的時間,只短暫休息兩個小時。
至於拜託人辦工作,提攜一下,升個職等,那也是真的。截止到目前已經進行了一大半兒,就差最後一哆嗦,只不過和汪海洋無關。
楚亦清一臉疲憊的靠在老闆椅上,一手握電話,一手揉著額頭,等對方接起那一瞬,她馬上猶如精神煥發般坐直身體說道:
“郭主任,小楚啊。是,我剛出差回來。聽我秘書說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了,我們家王建安有個好領導啊。
什麼大忙人,瞎忙而已。
沒有對比性的,你們是為人民服務,我也就是給國家多交點兒稅。
方便一起吃個便飯嗎?
公主府修了,您知道吧?現在叫月滿西樓會所。
我打算約著您,再叫上劉局長,咱們去嚐嚐鮮,瞧個熱鬧,好好,那咱說好了……”
秘書小張面帶微笑看著打電話的楚亦清。
姐夫的升職材料已經遞上去了,多麼值得高興的事兒。
老闆人在江西,心裡還掛念這件事兒,現在塵埃落定,老闆心裡也能鬆快鬆快。
楚亦清也是挺高興的掛電話,臉上狀態也不再是那麼疲憊。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她拿起噴壺噴著盆景時還嘴角邊帶笑,不過只一會兒,她又一挑眉道:
“讓李師傅撤回來吧。”
小張疑惑:“那李春蘭那?”
楚亦清放下噴壺,雙手環胸仰望外面蔚藍的天空,清冷道:
“無用的人,何必再浪費時間。以後汪海洋的電話,通通說我不在。”
而同一時間,渾身猶如調入冰窖的汪海洋,他一雙明目中滿是憤恨。
最恨一個人什麼樣,他現在就是什麼樣的表情看著跟他十年的妻子。
李春蘭甚至沒敢回望,她被汪海洋身上駭人的氣勢,嚇的不自禁倒退兩步,眼神只落在丈夫哆嗦的右手上。
她有直覺,丈夫已經不是想打她的事兒,是想讓她死一般。
汪海洋就以這樣焦灼的狀態,沉默了好一會兒。
沒動作,沒說話,腦中卻閃過一幕又一幕。
汪海洋覺得他穿衣服了?他明明光著,在兩個女人面前,他一直衣不蔽體!
他像傻子一樣盯著盼著電話響,連上廁所都要著急忙慌,就怕誤了楚亦清的電話。
他一遍遍打到四海集團找楚亦清,希望能在一個男人事業上最關鍵的時刻得到幫助。
他甚至失去了正常判斷的智商,居然跑到了四海公司的門口問:“楚總的行程”。
那門衛用著他是神經病的眼光。是啊,門衛怎麼能知道老闆的行蹤。
可他是真傻嗎?他是真著急,他見不到,他抓住最後那一根稻草,像病急亂投醫。
可見,升職,對他有多重要。這身警服,對他有重要。
他是怎麼有的今天,李春蘭,拼了多少次命,她不知道嗎?
先是跟蹤,一手策劃讓王建安摻和進來。這種眼看著三年一不檻的時候,她收禮,讓他被迫戴上受賄的帽子。又在關鍵時刻,那個詳細記錄的日記本,惹怒了楚亦清,毀了他從前一次次拼命的所有努力。
汪海洋怒到頂點,手攥拳又鬆開。滿腔怒意一開口只幾個字:“離婚吧。”
李春蘭一直觀察丈夫的變化,她知道她惹禍了,所以他不開口,她也不吱聲。
但他說什麼?李春蘭覺得自個兒有點兒耳鳴了。
他怎麼能面對年華不再,為這個家操持的一臉褶子的她,說出這麼不是人的話。
一直一直以來,她對這個家把能付出的都付出了,就差榨碎骨頭。倒是他,他才對不起這個家,他怎麼能說離婚!
“你跟我離婚?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一時貪念,我、我不是沒有工作了嗎?我腦筋出問題我才收錢。我後悔了一百八十遍了!可你不能說離婚,有我說沒有你說的!”
李春蘭上前兩步,她又忽然像想起什麼了似的,抓住汪海洋的胳膊急道:“沒升職?泡湯了?不對,你不是最有希望的。因為錢?你們局長講不講道理,錢不是已經交上去了?還想怎麼的啊?”
汪海洋為自己的命運悲哀的眼圈兒紅了,他冷笑了一聲:“升職?不被扒掉這身衣服,我是不是得給父母上墳,謝他們保佑。”
“啊?”這一刻,李春蘭半張著嘴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