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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八章 說不完故事的中國年

杯:“於哥,我敬你。”

農村漢子貓腰站起,一臉質樸的笑容,兩手搓了搓褲子,不好意思道:

“你瞅瞅你瞅瞅,大老闆敬我。應該的,都擱一個屯住著,誰碰到了都能那樣。我、我……”二兩半酒杯,滿滿一杯,他居然一口乾了。

畢月現在頂煩心酸酸澀澀的感受,可這一刻,啞然了。

她爹這是在還以前的人情債,也是在一頓又一頓的招待中,尋找曾經丟掉的某些東西。

她決定以後無論誰來,她都熱情點兒,不再裝自閉症了。

剛想的通透,畢鐵剛一回頭正好瞅著他大兒子大閨女,僅剩的理智還知道畢成吃消炎藥不能喝酒,他喊道:

“大妮兒,來,給你這些叔叔大爺的,敬一杯!”

畢月傻呵呵地站在炕上愣了愣,看她小叔對她笑,她爹緊著對她招手的,準備聽話下炕敬一杯,正貓腰撅在那繫鞋帶呢,就聽到他爹大嗓門誇她道:

“俺家這大丫頭真是在城裡鍛煉出來了。大首都啊,鍛鍊人!跟她叔倆,可能吃辛苦了,一邊上學一邊忙活開飯店啥的。”

畢月聽的臉紅,本以為畢鐵剛會繼續誇她什麼學習好啊啥的,那家長不都那麼誇嗎?都做好心理準備了,結果……

“三大爺,大丫頭不像以前不愛吱聲啥的。可出息了。前幾天擱京都,喝一斤來多白酒,我看第二天沒咋地!比她爹我強啊,讓她敬你一個!”

三爺爺感嘆道:“哎呀,那真是出息了!”

畢月臊的不行。

趙家屯夸人都這麼誇嗎?還是劉雅芳拯救了畢月。

劉雅芳拎個剷刀子開啟屋裡門,臉色能看出來在強撐著笑容:

“三大爺,你們吃的咋樣?鹹了淡了的吱聲。菜用不用熱熱?嗯那,鍋裡還有呢,你們慢慢吃。”說完對畢月又一招手:

“大妮兒,你出來幫我燒火。”

畢月剛一露面,劉雅芳就用著氣息瞪著屋門罵道:

“你爹是不是虎?你說讓你一個丫頭片子喝啥喝?

啥話都往外說,還開飯店都嘮出來了,他告訴人家咱家趁多少錢得了唄!

竟胡咧咧。喝半斤貓尿,恨不得把家裡啥事兒都往外說!”

畢月跟沒聽著似的:“娘,燒大鍋啊?”

劉雅芳……看了眼外屋那一堆一塊,不是好氣道:

“燒啥大鍋燒大鍋?你就擱這待著吧!”

畢月有點兒來氣了:“娘,咱講講道理好嗎?你看我爹,喝多了都知道誇我,我在你那,幹啥啥不對!”說完翻臉盆,準備舀熱水。

“你要幹哈?”

“洗頭髮。”

劉雅芳急頭白臉道:“你說你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點兒?忙成這樣,你洗啥頭啊?”

畢月欲哭無淚:“不能洗澡還不能洗頭啊。明天三十,不得從頭再來?頭髮黏糊糊的,你們村兒過年不收拾收拾自己啊?”

心裡無奈至極,這回不給劉雅芳不搭理她的機會,也真想問問為啥地位下降了,湊到劉雅芳面前探討道:

“娘,來,我採訪你一下。你到底是因為啥啊?看我這麼不順眼。

你說以前我一個屁蹦不出個響,啥啥不出頭,悶吃悶吃的,還不能掙錢,就知道哭,你天天捧著哄著就怕我尋死。

現在我又能掙錢,又能獨擋一面的,比你還操心,事事想在先,你咋天天罵我吶?

跟我說話都不是好氣,咋的?我非得像以前似的,你就消停了唄?對我哪方面有意見,你說,我改!”

畢月越說越生氣,兩手叉腰,斜睨劉雅芳,說完又用胳膊肘推了推她孃的胳膊。

劉雅芳眼裡帶笑,表情嚴肅。

臉大勁兒的,還獨擋一面?擋住啥了?小體格吧。

“你當我圖你別的呢?你以前聽話,沒啥事兒坐我跟前兒待著。再看現在呢?

哼,我說一句,你八句話跟著,要麼就跟沒聽見似的。主腰子那個正啊,我說啥你都跟我擰巴著幹。

再說了,不就沒讓你洗頭嗎?去去去,一邊兒去,願意洗上火牆那去洗去。”

陪著?然後聽你那些七年穀八年糠的磨嘰話?

畢月撓了下腦袋,低頭尋思:那還是算了。

劉雅芳倒樂了。終於有點兒小女孩兒樣了,要不然她都覺得生的是仨兒子。

她這閨女從回了屯子,其實也幹了不少活,劈木頭,抱柴火,給汽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