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修,依然是一襲白衣,與分別時差距不大,不過修為卻已到了築基圓滿,比前世的進階還要快得多。
他單靜靜地坐在那,便已是一副畫,清風朗月,不惹塵埃,似能滌盪世人心中之惡。
不過傅靈佩知道,這些都是假象。
眼前之人,不過是披著一副人皮的惡魔。而真正的惡魔,都有一副迷惑人心的皮囊。
此時他轉過頭來,靜靜地注視著傅靈佩,眸光若水,似是世間萬千,不及眼前一人。
倘若是尋常女子見了,怕是立刻沉溺進這般溫柔裡了。可惜,她不會。
傅靈佩漠然地撇過頭,輕輕踏進門內,身後跟著雪狼嬌嬌。
她拱手敬道:“拜見老祖。”
傅元霸上次見到傅靈佩,還是族內小比之時,那時她不過還是一個小丫頭而已。此時見到一個少年女修亭亭玉立地站在面前,已然是個大人模樣,修為卻已到了築基中期。不由老懷大慰。
“好好好,甚好。”傅元霸忍不住大笑起來。“靈佩這般出息,果真是我傅家之福。”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傅元霸指著對面端坐的男修,正要開口。
“沈清疇沈修士,我們見過的。”傅靈佩忙不迭打斷傅元霸的話,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清疇。
她原意是在提醒老祖,沈清疇既先結識於她,又來傅家做客,怕是所圖不小。
但是卻萬萬沒想到,才一開頭,便被豬隊友給坑了。
“啊,沈美男——”
一陣淒厲的嗓子響起,嬌嬌一躍一撲,順利地扒在沈清疇身上,一臉享受再不肯下來。
傅元霸看的一臉呆愣。看樣子,這二人交情不淺?不然這靈獸怎這般熱情?
沈清疇倒是一臉處變不驚,提起袍擺向傅元霸行了個晚輩大禮,寬大的袖口劃出優美的弧度。
“在下之前與傅修士確實是見過的。可——”他頓了頓,一臉無奈地看了看她,眼神寵溺,口中卻道,“一不小心惹惱了她,傅修士怕是還在生在下的氣,所以也未敢告知老祖。”
傅靈佩被那一眼看得渾身發毛,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這世的沈清疇出人意料之處甚多,連謊話都是信手拈來。只是這樣一來,怕是老祖會誤會他們二人的關係,即便之後自己告知實情,效果也會大打折扣,以為只是小兒女吵架了。
“好好好,”傅元霸笑眯眯的捋著鬍子,來回看了看眼前二人,只覺賞心悅目之極,“慣不得沈修士此次前來,送了傅家這麼一份大禮。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說著又哈哈大笑起來。
“大禮?什麼大禮?”傅靈佩不解道,眉皺得極緊。
“此次沈小修士是代表散修聯盟,來與我們傅家談合作的。原先我還奇怪,怎會挑上我們傅家。”傅元霸看看傅靈佩的表情,怕女孩子面皮薄,便也不再打趣,“既然你二人原是舊識,那便說得通了。”
傅靈佩大感不妙。
沈清疇此人,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走一步看十步,此舉怕是別有用意。若非自己臨時回傅家,陰差陽錯之下得知此事,不然怕是……
她心內盤算著沈清疇此行目的,打入傅家?獲得信任?轉了無數個念頭,一時間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她舒展了下眉,臉上便現出一抹笑來,“只是,今日靈佩回來,卻有要事秉告老祖。”說著眼睛卻往沈清疇看去。
沈清疇見此,倒也知情識趣,拱了拱手自請離去,為二人騰出空間來。
只嬌嬌還一個勁地鬼哭狼嚎不肯下來。被傅靈佩一瞪,便委委屈屈地團到一邊。
“你這靈獸,倒也有趣。”傅元霸好笑地搖了搖頭,揮袖吩咐道,“來人,送沈修士回客房。”
一個青衣小廝無聲無息地進來,引著沈清疇便離去了。
看著那一襲白衣漸行漸遠,傅靈佩才凜了凜神,鄭重行拜禮,“拜見老祖。”
行拜禮,在修真界,歷來不可隨意,跪天跪地跪師尊,無事不可行此大禮。傅靈佩拜禮一出,傅元霸便立刻明白,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兒戲之。
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極為嚴肅,揮袖示意身後小廝全部退出。又設了個隔離陣,才示意傅靈佩道來。
“靈佩此來,原只為一事。”傅靈佩再次拱手道,“傅九傅靈飛,在天元門期間,因意圖殘害同門,被禁閉思過崖五十年,掉落後崖,生死不知。”
“殘害同門?”傅元霸想到那個嬌怯怯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