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珠子。
果然不出所料,他一直帶著我在這附近轉悠,消磨時間。他一個小太監,自然是不敢自作主張的,那麼他這樣做,明顯就是受了他人指使。
後宮之中我並不識得什麼人,這算計我的,除了太后,也就只能是靈貴妃,絕對不可能是她人。
不論出於何種目的,我絕對不能讓她得逞,或者給她一個治罪的把柄。
一時之間,心念電轉,無數個念頭在腦子裡面過濾,看著前方的小太監,暗自一咬牙:“對不住,得罪了!”
左右巡視一眼,並無他人,從腰間摸出一支細如牛虻的銀針,手腕一翻,向著他的脖頸處射了過去。
這些日子裡,涼辭曾經教過我,如何將內力運用到腕力之上,將漫天花雨發揮最大的威力,可以不用近身便達到傷人效果,用來作為自衛。
這種針極細,再加上手法特殊,所以刺進頸椎處,也不過輕微一麻,不會招人懷疑。但是缺點就是軟筋散藥效稍慢。
小太監走著走著就感覺到不對勁起來,我從後面看過去,如同醉酒一般,身子開始歪歪斜斜,明顯沒了氣力,最終一屁股坐在路邊,大口喘著粗氣,頭上滲出汗來。
我停下腳步,裝作一臉關心地問:“公公,您這是怎麼了?”
小太監有氣無力地道:“突然就沒了氣力了,歇歇腳再走。”並未對我有什麼懷疑。
我抬眼看他臉色,驚訝道:“您怎麼一頭虛汗,怕不是累了,是身子不太好呢。”
話落,心裡暗數:“一·二·三”,小太監雙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我向四下裡張望一眼,涼亭假山,鬱鬱蔥蔥,花草皆繁茂,少修剪的痕跡,應該並不是主子們經常光臨賞景之處。而且我們在這裡兜兜轉轉半晌,也沒見多少宮人太監,應該屬於較偏僻之地。
我裝作驚慌地喊了他兩聲,並無反應,應該是藥勁正猛的時候,站起身來,踮足左右看看,不遠處正好有兩個小太監說說笑笑地走過來,年紀不大,應該也就十三四歲模樣。
我伸手將帶路太監頸後銀針拔下來,藏進腰間,然後慌慌張張地向著兩個小太監跑過去。
“兩位公公留步!”我出聲喊道。
兩人向我扭過頭來,看我打扮,知道不是尋常宮女,均有些疑惑:“敢問您是哪個宮裡的小主?”
看來兩人是誤會了我的身份,趕緊出聲解釋道:“我是麒王府的醫女,太后宣進宮裡為她診脈的,可惜帶路的公公忽然中了暑,昏迷在那裡,我一時手足無措,還請兩位公公伸個援手。”
兩位公公相互對視了一眼,問道:“既然是去普寧宮的,怎麼會繞到這裡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一臉焦急地道:“適才公公說見有貴人轎攆停在路邊,怕萬一衝撞了不好,帶我繞個路。”
兩位公公方才信了:“考慮得蠻周全,只是不知道他人呢?”
我抬手指指身後:“就在那裡。”
兩人看到帶路太監的服飾,知道職位在自己之上,趕緊顛顛地跑過去,驚呼道:“吆,這不是福全公公麼?平日裡在太后跟前當差跑腿,利落得跟個小豹子似的,怎麼說暈就暈了呢?”
“我已經給他把過脈,並無什麼大礙,應是中了暑氣,將他挪到陰涼之地,用涼水溼溼額頭,也就可以醒了。只是這太后那裡耽擱不得,我唯恐遲了,太后再怪罪下來。”我佯作心急如焚地道。
兩個小太監自然明白我的意思,附和道:“就是,太后那裡耽擱不得,我們也是識得路的,莫如一人留在這裡照顧他,一人帶你去普寧宮。”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再三謝了。
兩人齊心協力將那福全抬至樹蔭之下,其中有個年歲稍大些的,帶著我一路疾行,片刻功夫就指著前面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道:“到了。”
殿前有兩個宮女值守,小太監陪著笑臉走過去,唱個喏道:“兩位姐姐,太后娘娘宣見的醫女到了,麻煩通稟一聲。”
兩個宮女瞥了他一眼,奇怪道:“你這個小太監倒是眼生的很。”
小太監也不認生,笑道:“我是郭公公跟前伺候的,做些粗使活計,哪裡有機會見到兩位姐姐。”
兩個宮女掩嘴一笑,看了他身後的我一眼:“定然是福全又偷懶了,也罷,我去回稟一聲,你且在這老實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