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爬動,說來也怪,它的身體竟然逐漸變了顏色,由翠綠逐漸淡化成奶白色,然後轉為粉紅,赤紅,跟小花一般模樣,就趴在那裡不再動彈。
而車伕原本紅腫不堪的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清明,待看清自己臉上趴了一隻蠕動的蟲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知道,毒肯定是解了,伸出手去,那小草竟然通人性一般,慢慢爬到我的手心裡,無精打采地呼呼大睡。
“小草很喜歡你,”蟲蟲瞥了一眼道:“它喜歡草藥的味道。”
我將小草交還給蟲蟲,誠懇地向她道謝,然後四下打量一番環境,憂心道:“我們必須趁著他們如今還未警覺,探清對方的虛實,否則一旦打草驚蛇,那就麻煩了。”
“小姐,屬下可以在樹梢之上閃躍騰挪,自己進入到林子深處打探情況。”
一旁的車伕身上毒素一清,立即自告奮勇道。
“說得輕巧,"蟲蟲立即出聲反駁:“我們如今還沒有接近林子內部,就已經這麼多的機關和障礙,裡面還不知道有多麼厲害的毒物。就連樹梢之上怕是也有機關。若是我有你這樣的身手,倒是可以勉強一試。你自己麼,那就算了。”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我自然知道蠱蟲的厲害,如今我們必須小心謹慎,容不得半分差池。
蟲蟲道:“辦法也不是沒有,讓你朋友帶著我的小草出去,找一個叫做麒王爺的人,讓他帶著官兵過來,我保證他立一場大功。”
我和車伕聞言不由面面相覷:“你認識麒王爺?”
蟲蟲又搖搖頭:“不認識,是有人讓我過來找他和一個叫做蘇青嫿的,說他們自然會幫我。”
“蘇青嫿!”我一聲驚呼。
“怎麼,你認識?”蟲蟲見我這樣反應,並不吃驚:“我一路上行過來,尤其是過河南郡的時候,聽到很多人在誇她,你認識她也不足為奇。”
“是誰讓你過來找他們的,是不是一位人稱妙手菩薩的女大夫?”我難以按捺心裡的興奮和激動。師傅說她去苗疆尋求解蠱的方法,難道這位蟲蟲就是她請來的解蠱大師!
這次蟲蟲有些驚訝了,上下打量我:“你究竟是誰?”
我心情大好,衝著她歪頭一笑:“你猜。”
蟲蟲疑惑地道:“我想猜你就是蘇青嫿,不過你師傅說過你不會功夫的,可是你剛剛身手明明那樣靈巧。”
我不好意思地道:“只學了一點逃命的輕身功夫。”
蟲蟲興奮地嚷:“哇,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正想去京城找你呢,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呀,壞了!”
蟲蟲忽然愁眉苦臉地道。
“怎麼了?”
“如今你已經在這裡了,還如何搬救兵過來幫忙?”蟲蟲洩氣地垮下肩膀。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指著車伕道:“他就是麒王爺手下,你說如何搬救兵?”
蟲蟲方才長舒一口氣,重新將小草召喚出來,惡作劇一般丟到車伕身上,看到他一個男人嚇得僵硬得不敢亂動,笑得肆意:“小草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可解百毒。你儘管放心地去就是。相信樹上那些小毒物奈何你不得。”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車伕知道我主意已定,不敢耽擱,輕身而起,沿著樹梢,不過片刻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裡。
我與蟲蟲坐在樹杈之上,我忍不住問起師傅的行蹤,心裡的興奮,激動和想念再也按捺不住。
蟲蟲摸摸肚皮,暗黑裡一雙眼睛奕奕有神:“我餓了。”
我忍不住央求地搖晃她的胳膊:“快說快說,等出了林子,我請你吃京城的烤鴨,鹿肉鍋子還有夜市裡的驢打滾。”
蟲蟲的肚子極配合地響了一聲,她嘿嘿笑道:“一言為定,不許耍賴。”
我忙不迭地點頭:“快說快說,我師傅她如今在哪裡,回京城了沒有?”
蟲蟲搖搖頭:“一個月前,你師傅到苗寨找到我老漢,說是你們這裡有人在用‘跗骨’害人,聳人聽聞。我老漢很生氣,最看不得別人利用蠱毒做這樣壞事,但是他的雙腿被人害了,行動不便,不能到這裡來,就讓我帶著小草和小花過來幫你們。
你師傅她人很好,不過‘跗骨’的解蠱方法我們都不知道,我老漢介紹她去我們苗家蠱王那裡,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如果順利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來了。”
“我師傅有沒有帶給我什麼書信或者口信一類的?”我迫不及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