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字。方才知道自己慌不擇路,已經偏離了原來方向。
我心急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城門下徘徊了幾圈,猶自不甘。雖然一路向北,風愈加凌厲,但是夜裡並無多少嚴寒,露宿野外也受不得多少罪過,我總是能夠尋到躲避黑衣人追殺的去處。主要是林大哥的傷勢已經絲毫拖延不得。
正在著急之時,遠處蹄聲嘚嘚,有幾個官兵打扮的人騎著高頭大馬一路說笑,行至城門之下。不用喊話,向著城門之上遙遙招手,沉重的城門就自裡面緩緩開啟,幾人策馬魚貫而入。
有守城士兵極熱情地打著招呼:“都頭辛苦!”
果然天無絕人之路,我心裡大喜,趕緊驅馬尾隨幾人跨入城門。
“嗨,下來,下來!誰讓你進來的。”身後有人扯著嗓門吆喝。
城門內懸掛著幾盞氣死風燈,我知道必然是有守城士兵眼尖發現了我,只充耳不聞,低著頭,越過先前幾位官兵,就想矇混進去。
“哎哎,說你呢,裝什麼裝?!”身後那人就有些發火,上前兩步,追趕過來,扯住我的韁繩,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猝不及防,原本就已經是在咬牙堅持,搖搖欲墜,所以那人並未使力,就將我連同林大哥一起,扯下馬來,雙雙摔倒在青磚鋪就的地上,摔得我七葷八素。
我顧不得吃痛,趕緊轉身去看林大哥,他早已經沒有了知覺,自馬上跌落下來,竟然眉頭都未蹙一下。傷口處紗布早就已經洇透,如今一摔,傷口處竟然有血淌下來。
“都頭,有情況!”剛才那位大嗓門守城計程車兵一聲驚呼。我還未抬頭,剛才進城的幾位官兵就已經“嘩啦”一聲,長刀出鞘,警惕地望著我,將我與林大哥包圍起來。
一柄長槍不由分說指向我的胸口,馬上人居高臨下,威風凜凜地俯視著我:“說,你是什麼人,哪裡來的奸細,想混進城裡做什麼?”
我抬頭去看,那人短髯方面,紫紅麵皮,懸鼻方口,目露精光,按照林大哥所教,應是習武日久之人。
守城士兵吆喝道:“我們都頭問你話呢,啞巴了?”
我努力按捺性子,軟聲央求道:“都頭大人,我只是普通商家女兒,與家人路遇劫匪,朋友受了重傷,急於進城求醫,還請各位大人高抬貴手,民女感激不盡。”
那都頭還未開口,守城士兵已經怒氣衝衝地作勢要驅趕我們:“上頭有規定,城門一旦落鎖,閒雜人等便不許進入。我們不能為你破例,出去出去。”
我一肚子的邪火就立即騰地冒了出來,這擺明就是睜眼說瞎話,他剛剛放進一堆人進城,怎麼輪到我這裡,就行不通了呢。
早就聽說這些下面人仗勢欺人,吃拿卡要,今日方才真正見識到。這擺明就是想索要什麼好處吧。我強壓怒火,將手伸進懷裡,才發現自己竟然身無分文。頭上也連個金釵首飾也沒有帶。只能低聲下氣地繼續央求道:
“人命關天,大人。我兄長的傷勢已經拖延不得,怕是有性命之憂。再說這城門不是已經開了嗎?求您通融一二,來日我家人必定有重謝。”
那都頭大抵是見我嬌嬌弱弱,而且一身狼狽不堪,的確不像是那作奸犯科的歹人,就招呼手下收了兵器,對守城士兵道:“聽她所言,應該不假。既然不是窮兇極惡的賊匪,那麼我就無權過問。你自己做主就是。”
說完揮手轉身欲走。
那守城士兵卻擺明是想在都頭面前賣弄威風,因此繃緊了臉,格外鐵面無私:“任你說下天來也是無用,像你這個樣子裝可憐的人我見得多了。走走走,若是不走,就將你當做敵人奸細捉拿起來。”
若是僅僅是我自己,我當然不怕,捉拿進大牢裡,總比露宿城外還要安全一些。只是如今我必須忍氣吞聲,強硬不得,只能好話說盡。
那守城士兵卻是軟硬不吃,見我不聽他的驅趕,就上前強硬地拖拽起我來。我終究忍耐不住,自袖口處掏出絕殺,一個旋身,抵在他的咽喉之處。
那士兵一聲驚叫,驚動了原先已經離開的幾人,調轉馬頭,重新向我包圍過來。
我明知自己此舉無疑於螳臂當車,但是如果出了城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這荒郊野外,我去哪裡給林大哥找尋解毒的藥材。如此還不如放手一搏,或許柳暗花明,好過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