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我疑惑地問,一直以來,狂石的身份在府裡並未公開,姨娘雖然識得他,但是也只認為是我的故交,並不應該知道他的來歷才是。
“人家狂石公子都跟我一五一十地說了,怎麼,你還瞞著我不成,果然女生外嚮。”九姨娘心情大好,調侃我道。
我心裡就有些腹誹,怎麼從來沒有聽狂石跟我說起過呢?
我急忙岔開話題:“主要是他身份特殊,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保密的,女兒不敢肆意宣講。不過我進京以後去拜訪侯爺自是應該,只是也用不著這麼貴重的東西。”
姨娘掩了房門,搬個繡墩在我跟前坐下,伸出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你這傻妮子怎麼就不開竅呢?”
我仍舊不解其意,如墜雲裡霧裡。
姨娘問我:“我且問你,你答應你父親進京,可是真的心甘情願去參加宮中大選,還是別有打算?”
我一時就有些語塞,不知該如何同姨娘解釋。我自然不能告訴她,我默許了進京,只是因為涼辭的一番勸說,尤其是對於他所說的進京能夠一展所長,是極為嚮往的。若是被姨娘傳進父親的耳朵,知道我是硬了翅膀,躍躍欲試地想飛出去,他還能讓我去京城嗎?
姨娘看我低著頭不說話,以為我是害羞,就誤會了我的意思:“果然被我猜中了。”
“猜中什麼了?”我有些心虛地抬起頭。
姨娘呵呵一笑:“當然是猜中你的小心思了。”
“我能有什麼心思?”
姨娘輕輕地拍拍我的手:“跟姨娘還有什麼好害羞的,你突然變了主意,答應去京城,是不是就是因為狂石公子?那日裡,你跟那狂石公子眉來眼去的我都看在眼裡。
他每日裡同你遊山玩水,形影不離的,而且對於咱蘇家其他女兒從不正眼相看一眼,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對你有意思。”
我發誓,我長這麼大,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而且嗆得厲害,連著咳了半天才平復下來,一張臉應該也漲得通紅。
“姨娘,你誤會了,我和他只是普通故交而已。”我慌亂地擺手解釋,卻是有口難言,默默地在心裡哀悼自己的清白名節。
我自然不能告訴姨娘,狂石找我,不過是讓我打個掩護。他跟我一起,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睡覺。那樣,豈不愈描愈黑。
狂石絕對是故意的!我想起他那副賊兮兮,不懷好意的笑,猛然醒悟過來,就衝著他見到我姨娘那副上躥下跳的諂媚樣,也是在故意陷害我!
姨娘湊到我跟前,低聲說道:“那孩子,莫說身世,單純就是這人品長相,已經是萬里挑一,整個長安王朝怕是首屈一指。
再說他的身世,我可專門向你父親打聽過。你青婠姐那個侯爺府,是空有其名,不過是一個頭銜而已,就已經令揚州城這些地方官誠惶誠恐,費心巴結了。
那忠勇侯可了不得,戰功累累,三軍統帥,兩朝元老,皇上都要給幾分薄面,那是跺一腳,整個長安王朝都要顫三顫的人物。若是能夠攀上這樣的權貴人家,青嫿,這個可比那皇上的妃子還要來得榮耀些。
還有,青嫿,我聽說侯爺一生專寵侯爺夫人一人,府裡也簡單,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勾心眼的事情,狂石公子受他父親薰陶,必然也是專一之人。如此佳婿,打著燈籠難尋,絕對不能錯過。”
姨娘絮絮叨叨,滔滔不絕,我最終不耐煩,打斷她的話不客氣地道:“祖父也是一輩子只娶了祖母一人,父親還不是一樣沾花惹草,處處留香。”
話未說完,我便後悔了,只是覆水難收。果然,正在興奮不已的姨娘明顯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呆愣住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道歉。我與姨娘雖然親近了不少,但是畢竟自小不在身邊,多少會有隔閡,不像其他母女那般親密無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個詞,還會不時地作用在我們兩人之間。
姨娘嘆了一口氣,沉默半晌,方才悠悠地道:“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萬般清平喜樂皆由他人,稍微一不留心,便是一輩子的苦楚。
姨娘自從你回府以後,就一直為了你的終身大事夜不安寐,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心驚肉跳地忙碌打聽。
你性子野,就連當初拍著胸脯給你打包票的齊嬤嬤都反了口,她說你鋒芒畢露,若是不能好好磨礪一番的話,將來肯定會吃虧的。
她還在你父親跟前稱讚青青知書識禮,聰慧博學,怕是得了四姨娘的什麼好處。我琢磨著,你父親心思好像也有些動搖了。
所以,青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