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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受審

若是,我在大堂之上鳴冤強辯,如若能夠做到有理有據,為自己洗脫罪名,那麼,嚴三被殺的案子被祥查那是必然。

蘇家對於嚴三的忍氣吞聲,一味退讓,原本就是一個疑點,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又怎麼可能瞞得過狂石?

那麼,我如何保全?

父親,難道是在隱晦地提醒我,讓我認罪伏法,承擔下所有罪名,息事寧人,保全蘇家嗎?

我的心一點一點涼下去,望著父親凌亂的頭髮和已經略顯蒼老的臉,感到有些陌生,不再是揚州城裡得意驕傲的蘇老爺,沒有了當初許諾我滿城紅妝的志得意滿,沒有了蘇家柴房裡偷著帶給我蝦餃的溫潤慈愛。多了滄桑,多了無可奈何,多了一點決絕。

如果,我處在父親這個位置,我會怎麼辦?我捫心自問,一邊是自己的女兒,一邊是整個蘇家的命運,面臨這樣兩難的抉擇,可能,我也會同他做出一樣的決定。

我理解父親的苦衷,但是我過不了自己的心。我的淚更加澎湃,我告訴自己,你已經被遺棄了,蘇青嫿,枉你剛才還在為了蘇家的顏面強自出頭,將自己至於風口浪尖上,甚至為此被人誤會,引來殺身之禍。枉你在前一刻還在心疼你的父親,強忍住心裡的害怕強顏歡笑地安慰他。

如今,你被蘇家人狠狠地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喔不,是兩個,明裡一個,暗地一個。

父親摔倒在地上,好像摔得蠻厲害,他掙扎著,竟然半天爬不起來。我終究不忍,對著他苦澀地一笑,疲憊地揮揮手:“回吧。”

父親在那一刻,老淚縱橫,狠狠地將拳頭擂在地上。

我頭也不回。

我想,父親,我欠你的一條命,如今便算是清了吧?無論結果如何,在我向你揮手的那一刻,便是了結。

無邊無際的疲憊向我襲來,我懶得想,懶得說,懶得動,甚至呼吸,眨眼,我都懶得做,覺得那是一種負擔。只一路忍受著路人的指指點點,形同傀儡。

京兆尹的大堂,我跪在冰冷而堅硬的地上,聽殺威棍聲聲敲擊在我的心尖,大堂之上有威嚴的聲音響在我的頭頂,鋪天蓋地地向我壓下來。

“堂下之人可是德藝縣主蘇青嫿?”

“蘇青嫿,本官在問你話,為何不答?”

“蘇青嫿,你可知罪?”

“蘇青嫿,本官問你,嚴家狀告你因以往瑣事,懷恨在心,在你姐姐大婚之日,毒殺新郎嚴春華,此事可當真?”

“蘇青嫿,你若是不為自己辯解,本官可就認定,你是在預設自己的罪責?”

我沉默不語,我想,我已經失去了為自己辯解的權利,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端坐高堂之上的人終於失了耐心,低聲道:“本官看在你貴為御封縣主的面子上,對你一再容忍,你若是拒不配合,莫怪本官鐵面無私。”

我心裡仍舊在矛盾,苦苦掙扎。我想大聲喊冤,我想告訴他我是無辜的,但是眼前卻始終晃動著父親那雙充滿著央求的哀傷的眼睛,下不了決心。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嚴三的父親跌跌撞撞地趕了過來,跪倒在大堂之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細數我的罪行,顛倒黑白,栽贓誣陷,偏偏聲聲淚,字字血,聲淚俱下,感人肺腑,令堂下眾人無不動容。他磕頭哀求堂上京兆尹丁大人秉公辦理,為自己兒子血債血償。

“蘇青嫿,剛才嚴家嚴春華父親所言可是屬實?”

我恨得咬牙切齒,緊握雙拳,卻只能低頭沉默。

證人被傳喚上堂,幾位長舌婦人義正言辭地指認我的罪狀, 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說話斬釘截鐵,猶如親眼目睹。

面對著她們的指控,我冷冷一笑,竟然無言以對。

最後上堂的,是蘭兒。她低垂著頭,自始至終不敢看我。饒是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我心口處仍舊忍不住像是被巨石狠狠地擊中,撞得四分五裂,鮮血淋漓。

蘭兒就跪在大堂正中,離我不過三尺距離。

堂上丁大人朗聲道:“堂下證人有何證言,但說無妨,不必畏懼於她,本官不畏強權,自會為你做主。”

蘭兒瑟縮著後退一步:“嚴春華生前覬覦我們小姐美貌,幾次言語調戲被拒後,竟然心生歹意,暗算我家小姐。誰料陰差陽錯,小姐逃得一劫,反而害了青茵小姐。無奈之下,老爺只能委屈求全,將青茵小姐下嫁嚴三。”

“這些事情眾所周知,撿緊要處回稟。”丁大人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循循善誘:“你們小姐就是為此懷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