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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元老人

這也就對了,當初嚴三在大婚之時囂張跋扈,玥兒那般狡猾,不可能不起疑心。定然是尾隨至花廳,偷聽到了父親和嚴三的對話,唯恐嚴三的存在會威脅到青青在宮裡的地位,壞了他們的計劃,索性動了殺機。

玥兒應該是在府裡賓客眾目睽睽之下進了馬車,然後趁人不備,移花接木,換了其他人在車轎裡冒充自己。然後她順手偷走了我馬車裡的毒藥,潛入侯府花廳將嚴三一掌斃命,再用血殺封喉,栽贓給我。這些事情以玥兒的身手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而父親和青綰被調虎離山,跑到大門口送客,實際上,馬車裡另有其人。否則,就憑她一個小小的嬤嬤,縱然青青在宮裡位份再高,主人是青青的父親和姐姐,她一個做奴才的,就算不下車,也斷然不該面都不露,這樣高姿態。

“喂,喂!”青綰見我沉默不語,開口喚我,一本正經地問:“嚴三該不會真不是你殺的吧?”

“呵呵,青綰,嚴三真正的死因是內力震碎五臟六腑,不是我的毒藥。你以為若不是為了整個蘇家,為了父親,我會拋卻自己的清譽和性命,在大理寺承認殺人的罪過?為你揹負這個骯髒的秘密?”

青綰仍舊有些難以置信:“我一直認為這些證據都是忠勇侯府和麒王爺為了給你開脫罪名,所以故意偽造的。我一直都恨你,若不是你殺了嚴三,我絕對不會有今天的下場。”

原來青綰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認為的,怪不得這樣恨我,故意栽贓要置我於死地。

“太后那裡,我是自身難保,所以我幫不上你什麼忙。父親臨走的時候託我照顧你,不為姐妹的情分,就為了父親的叮囑,我也會盡力。回頭我跟我這裡的幾個乞丐朋友說一聲,讓他們多照顧你就是。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就託他們告訴我,你自己好自為之。”

我從腰間掏出幾個藥瓶,放在青綰跟前:“自己把傷口清理一下,上點藥。”

青綰低聲囁嚅了一句話,含含糊糊,聽不太真切。

我轉過身子,猶豫片刻,忍不住勸道:“還有,你記得自己如今的身份,滙豐齋的點心太過招風,你還是不要再給父親添麻煩了。”

說完也不想再看她,轉身離了那裡。自己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心裡紛亂如麻,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

真正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平息了青綰的事情,沒想到自己又發現了青青的秘密。如果說那嬤嬤果真是玥兒假扮的話,青青肯定是逃脫不了干係的。

青青背叛了蘇家,費勁心機入宮斷然不會是為了給我們蘇家謀求富貴權勢,其中必然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而菩提教禍國殃民,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青青所要做的事情必然更為謀逆滔天。

如今涼辭會怎樣看待我,是不是還會相信我?滿懷沮喪。

我一路走一路想,不覺出神。直到聽到身後一片驚呼聲響起,有人驚恐地尖聲叫嚷:“閃開,快閃開!”

我驚慌地回頭,一輛破舊的青幔馬車在大街之上橫衝直撞,車上空無一人,應該是拉車的馬受了驚,在鬧市裡撒蹄狂奔。街上行人驚恐四逃,翻了攤幾,摔了盆碗,沸騰成一鍋亂粥。

憑藉我的身手,躲避開驚馬原本輕而易舉,不過我身邊的人可就沒有那樣幸運。人群在驚慌失措的時候容易慌亂,跌跌撞撞,互相推搡。眼見身後一位步履蹣跚的老嫗被四散奔逃的人流撞得踉踉蹌蹌,難以支撐。

老嫗就在我的近前不遠,我費力地擠過去,一手扶住那老嫗的腰,一手就去攙扶她的手。觸手卻感覺骨節粗壯有力,分明是男人的大掌!

我心裡一凜,情知有詐,腳下移形換位,堪堪避過胸前一道寒光,驚出一身冷汗。才知這步生蓮果真適合我這麻煩不斷的人用作逃命,天元老人真乃神機妙算。

那人抬起頭來,獐頭鼠目,果真乃是年輕男子所扮。他見一擊不中,驚馬又近在咫尺,索性短刀脫手而出,直奔我面門而來。

飛刀易躲,只是後有驚馬,腹背受敵,受傷怕是在所難免。

千鈞一髮,一隻飽蘸濃墨的毛筆從街道一側的褂攤處飛速而至,竟然直透驚馬咽喉,立即止住了驚馬的洶洶來勢。我凌波錯步,堪堪避過飛刀與馬蹄,眼看著驚馬躍至面前轟然倒地,掀起一片灰塵。

有一白襪青鞋,青蘭長衫老者,自街道一邊踱步而至,蹲下身子看了一眼直插驚馬喉間的毛筆,搖頭嘆息道:“唉,好好的一支筆也廢了。”

銀髮盤髻,長髯白眉,碧蓮冠發,面色紅潤,似是道家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