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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灼傷

劍,而且將我恨之入骨,但是她的話確實有幾分真。對於這件事情,狂石和蟲子又知道多少?他們又參與了多少?隱瞞了我多少?

我後退一步,冷冷地搖搖頭:“我沒事!”

蟲子有片刻的錯愕,不明所以地望著我:“青嫿,你怎麼了?”

“你們來得好巧。”我輕哼一聲,譏諷道。

“多虧了麒王爺神機妙算,運籌帷幄,宮中早有人手埋伏,方才可以這樣順利。我們救出太后和皇上以後,就知道他們狗急跳牆必然會......”

“夠了!”一句“宮中早有埋伏”深深地刺激到我,我突然打斷蟲子的解釋,不想再聽,也懶得再多言,只感覺渾身的氣力全部被抽空一般,疲乏地好像大病一場,只簡單道:“我有些累了,你照顧好金子,毀掉跗骨母蠱,醫治好百姓所中蠱毒,就回到苗疆將連心蠱解了吧,免得我拖累了你。至於金子認不認你,我想,你父親足智多謀,而又博學多知,一定有辦法的。”

“青嫿,你說這些話什麼意思?”狂石敏感地感覺到了不對,蹙眉問我,眉間的一粒硃砂紅得鮮豔欲滴。

我沉默不語,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帕子,蓋在青青慘白的臉上,怔仲半晌,方才站起身來,一個人向著外面走去。

“喂!你要去哪裡?麒王爺馬上就要到了!”狂石在我身後追問,被蟲子扯了一把,低語兩句。

“可是她今天……”狂石焦急地道:“很不對勁!宮裡的線人傳出來的訊息太籠統,難道蘇青青對她做了什麼?”

我苦澀一笑,頭也不回,渾身凝固的血液都好像甦醒了起來,慢慢開始流動,逐漸沸騰,拼命叫囂,令我有發狂的衝動,

迎面不知道從哪裡斜衝出兩個散兵遊勇,慌里慌張地想向外逃竄,兇狠地將一名驚慌尖叫的宮娥砍翻在地。

我滿腔的憤懣頓時找到了突破點,我想也不想,從地上撿起一把丟落的長劍,發瘋一樣向著那兩人衝過去,手起劍落將其中一人斃於劍下。

看到溫熱的鮮血噴灑在地上,我心裡有那麼一點刺激和興奮感,二話不說,將長劍抽出,拼了性命與另一人繼續戰做一處。

原本我可能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那一刻,我心裡沒有了絲毫畏懼,只有滿腔的怒火熊熊燃燒,而且愈燃愈烈,使我只想瘋狂地殺戮,來澆滅那炙熱的火焰。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我麻木地沒有一點恐慌和悲憫,冷血而殘忍,當長劍從第二個人頸間劃過的時候,我只感到酣暢淋漓的痛快。

長劍染血,刺激著我的激情,我提著那把劍,如同地獄來的修羅,見到菩提教行兇的教徒就不自量力地衝上去,拼個你死我活。幸好那些敗兵先自失了氣勢,正驚慌失措地逃竄,無心戀戰,又有朝廷的侍衛幫手,我才能安然無恙。

劍尖一路飲血,劍鋒上逐漸折射出一抹黎明的曙光。

幽黑的東方天際好像被撕裂了一個口子,有鮮活的色彩跳躍出來,比我劍上的血顏色要淺一些,溫暖一些。

我突然就想起了某人跟我說過的一句話:“那裡有一個太陽,不分春夏秋冬,四季溫暖如春。”

如今還不到冬至,冬風未起,我為什麼就感覺不到太陽的溫度了?

我仰起頭,看東方的天際,滿臉冰涼,我又是什麼時候哭了呢?

淚眼朦朧裡,就在東方,帶給天下黎明的曙光的方向,有一個人影負手而立,挺拔如松,俊朗不凡,如墨的長髮在晨風裡飄飄逸逸,渾身上下溢滿了意氣風發的傲然。

那是我在最痛不欲生的時候心裡的支柱,那是我躺倒在冰冷堅硬的石板上時溫暖的支撐,那是我在跟蘇青青鬥智鬥勇,身心俱疲的時候,撫慰自己的源泉。

如今,就站在那裡,背對著我,依舊一襲乾淨的月牙錦。

他面對的地方,有人亭亭玉立,顧盼流轉,巧笑嫣然,鬢角一朵紫羅蘭令她綻放的笑臉帶了花的靈動和香氣。

顧涼辭和蘭穎兒。

呵呵。

我一陣踉蹌,手裡長劍劍尖落地,才勉強支撐住身體。

顧涼辭和蘭穎兒驚訝地扭過頭看我,他們的手還緊緊地握在一起。

那一刻,彷彿又回到了半年前的那場宮宴,蘭穎兒高高在上,鄙夷地看著我,我那時一身青布短衫,站在珠環翠繞的婦人堆裡,顯得卑微而寒酸。

如今,蘭穎兒依舊優雅高貴,而我一身髒汙,雙手和衣襟上沾滿了鮮血,縱然我蒙了面巾,鼻端也滿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