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勸道:“十一小姐,好歹吃些吧,保重自己個的身子。”
是郭公公!我猛然轉身,睜開眼睛,一把扯開羅帳,郭公公不自然地笑笑,臉上,脖頸上還有兩道鞭打的痕跡。
“郭公公!”我忍不住哽咽:“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拖累你了。”
郭公公摸摸臉上的傷印:“十一小姐哪裡話?老奴也是一心為皇上辦事。反倒是我有負所託,被那妖妃看出端倪,連累了狂石世子和苗小姐,如今落在他們的掌心裡。”
“狂石他們如今怎樣了?又是如何被捉住的?”我焦急地問道。
“老奴聽原本手下的小太監說,那夜裡,妖妃提前安排了人假冒皇上和太后,戴著追魂玉,將狂石世子引誘到設了重重機關的牢裡。狂石世子機警,發覺不對的時候,牢中機關啟動,已是晚了一步。不過,據說並未受什麼苦楚,只是暫時關押而已。”
我方才放心地點點頭:“那就好。”心裡卻在暗中思忖,就憑藉幾道小小的機關,難道就能困得住狂石?
“只是......"郭公公欲言又止。
“怎麼了?”
“只是聽說那蠱皇也落進了矜妃手裡,如今可如何是好?”郭公公焦急地道。
“不可能的,蠱皇不會落在她們手裡。”我漫不經心地寬慰道:“想必只是他們故弄玄虛而已。”
“何以見得?”郭公公急切地問。
“因為,”我向窗外張望一眼,向著郭公公招招手,壓低了嗓音:“我昨天還見到……”
一陣疾風吹過,門扇大開,卷著細密的雨點落進來,沙沙作響,淹沒了我的後半句話。
“什麼?”郭公公站在我的床前,卻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忙不迭追問道:“你說什麼?”
透骨的涼風從大開的門裡灌進來,嗆得我一連咳嗽兩聲。
“你適才說昨天怎麼了?”郭公公扭頭看了一眼大敞的屋門,依舊無動於衷,只急切地追問道。
我努力平穩了呼吸:“我是說蠱皇若是那麼容易被捉,也就不配叫做蠱皇了,它目前應該是安然無恙的。”
“喔,那就好,那就好。”郭公公連連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
郭公公低頭看我胳膊上的傷口,蹙眉略帶心疼地道:“你個傻丫頭,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怎麼還跟那衿妃逆著來呢?你這傷勢如今可要緊?”
我搖搖頭:“還好,血已經止住了,無甚大礙。”
郭公公端過托盤上的藥,低頭就要解開捆綁在我臂上的布條檢視傷勢,我急忙抬手製止:“師傅給我留了金創藥,我已經自己敷過了。”
郭公公訕訕地收手,默然片刻,唉聲嘆氣道:“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十一小姐,您體內的蠱蟲怕是已經遊走到您的臉上了。若是明天還不能解蠱的話......唉!您這臉可就永遠地毀了。”
我輕輕地合攏了眼睛:“毀便毀吧,左右也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郭公公不無惋惜地道:“這樣緊要的關頭,偏生卻沒有了蠱皇的訊息,可如何是好?”
我微微一笑:“已經無所謂了!它若是能逃出去是最好的。”
“怎麼會無所謂?”郭公公幾乎暴跳起來:“太后和皇上還在受苦受難,還在等著蠱皇解去身上所中蠱毒,長安百姓還等著蠱皇,大敗菩提教,還長安朗朗晴天。你怎麼可以放走它呢?”
“可是,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呢?你忘記了,當初太后是怎樣將我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天下人跟我又有什麼干係?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今我已經被毀了一張臉,只要蠱皇不被它們捉到,我就可以苟延殘喘,保全一條性命。若是蠱皇不幸落在他們手裡,我哪裡還有命在?
所以我不會讓它回來的,還是飛得越遠越好。”
郭公公難以置信地看我,一臉訝色:“我不相信,小姐你是這樣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之人,置家國天下,民族大義於不顧,貪生怕死。”
我冷冷一笑:“郭公公高看我了,我從不曉得什麼民族大義,我也不是捨己為人之人。我進宮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救出我的恩師。如今她已經平安離開,我也就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
郭公公“騰”地站起身來,顫抖著手指著我的鼻子:“你今日所言可是發自肺腑?”
我點點頭:“我如今已是這般境地,還有必要說謊嗎?”
“哼,是我瞎了眼!”郭公公氣憤地將床邊案几上的飯菜和藥一股腦地丟進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