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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貪生怕死

因為,蘇青青縱然學識再好,也是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認識追魂玉,知道同命連心蠱?宮裡必定有高手隱在她身邊,冷眼旁觀,淡定地指揮著這一切。

這人,論心機,見識,除了莫向東,別無二人。

若是我還不能將師傅救出宮裡,他還不知道要生出怎樣歹毒的辦法。

萬一莫向東以師傅的安危來要挾我交出蠱皇,我又該如何抉擇?只要救出師傅,我也就無畏無憾了。

蘇青青得了自由,高高地揚起巴掌,看看我仍舊遍佈瘡痍的臉,終是無處下手。憤憤地從地上撿起那隻竹筷,獰笑著深深地扎進我的手臂裡!

我痛得一陣抽搐,咬緊牙關,只從鼻子裡悶哼一聲。

蘇青青依舊不解氣,憤憤地拔出來,發瘋一樣狠狠地扎進去。

接二連三。

我毫無還手之力,痛得蜷縮起來,渾身緊繃僵硬。

蘇青青使力過猛,手中的竹筷折為兩半,她憤憤地將沾滿血跡的半截竹筷摔到我的臉上:“你若是想死,我成全你,別以為我不敢!”

我渾身大汗淋漓,早已經痛得說不出話,只有吸的氣,沒有出的氣,兩腮都咬得痠疼。

青青依舊不解氣,狠狠地踢了我一腳,見我已經氣息奄奄,方才拂袖離開,頭也不回地吩咐身後侍衛:“從現在開始,給我嚴加看守這裡,一隻蚊子也別讓它飛進去!否則,我唯你們狗命是問!”

侍衛領命,將半死不活的我拖回屋裡,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嘭”地一聲關門落鎖。

聽到蘇青青一行人腳步聲遠去,我方才卸下堅強的偽裝,蜷縮在地上,將臉埋在胸前,眼淚順著眼角不可抑制地流出來,對於狂石和蟲子內疚自責地無以復加。

我胳膊上幾乎是皮開肉綻,不斷有溫熱的血湧出,我的身下一片粘膩。

我不想起身,不想包紮,甚至都懶得呼吸。那一刻,我的腦子裡只有無邊無際的疼痛,灰心喪氣。我想,也許我暈過去會好些,那樣,就不會痛了,心也不會愧疚自責。

所以,我放任自己就那樣躺在冰冷堅硬的地上,任憑地上青石磚的涼意沁入到我的四肢百骸,迷迷糊糊,好像就要失去了知覺。

宮裡的嘈雜聲逐漸遠去,慢慢消失,應該是撤兵了。我隱隱還有些擔心,蠱皇在苗疆那是一個傳奇,應該不會那樣容易就被捉走吧?它一定很聰明,早就偷偷地溜走了。

我忍不住輕聲呢喃,好像也是說給自己聽:“金子,你一定要跑得遠遠的,千萬不要被他們捉到了。”

我感到胳膊上的傷口有輕微的麻癢的感覺,好像是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拂過一般,清涼而又舒適,傷口處不再那樣火辣辣地難受。

後來,有什麼東西在向我的懷裡拱,輕輕地試探。

我勉強睜開眼睛,黎明微弱的曙光裡,有一對觸角模樣的東西在我眼前晃動了幾下。我差點驚喜地叫出聲音。

是金子,真的是它!它用前腿試探著觸控我的臉,然後伸過腦袋,向著我的下巴拱了拱,似乎是在催促我起來。

我伸出手去,顫抖著摩挲它的頭,壓低了聲音:“金子,你為什麼不逃出去?這裡太危險。”

金子向著我晃晃觸角,蹭蹭我的臉,從未曾有過的親暱,好像就是在用它自己的方式來安慰我一般。雖然可能它聽不懂我說話,我也不懂它的意思,但是那一刻,我的心裡就倏忽升起了希望,感覺到一點溫暖。

我要活下去,拼命地活下去,我絕對不能就這樣放棄自己的生命。因為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還有蟲子一半,而且如果我死了,師傅也會不開心。

我為什麼要絕望?我還有金子不離不棄,我還可以藉助金子找到蟲子和狂石被關押的地方,不到最後塵埃落定,絕不輕易言敗!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撕下早已經血跡斑斑的衣袖,將傷口處理完畢,踉蹌著跌回床上,放下羅帳,換掉沾染了血汙的衣服。原本是想好好將所有事情在心裡過濾一遍,思忖對策,誰想懷裡抱著金子,過於疲憊的我竟然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臨近中午的時候,天上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一場秋雨一場寒,從窗縫鑽進來的風越來越涼了。

門“吱悠”一聲被推開,有人端著托盤進來,我聞到了紅棗香甜的氣息。

我急忙去枕邊摸索,撲了個空,金子已經不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它能躲藏在哪裡?

有人輕聲輕腳地進來,把托盤放在我旁邊的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