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到了嗎?到了你叫我。”
他沒再說什麼,又靜坐了好半晌,這才探過身去輕拍她的手臂,溫聲道:“到了,醒一醒,回家睡。”
她醒過來,睡眼蒙u地看看他,遲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哦,好。”許是因為剛剛睡醒,她還有點迷糊,推開車門往外邁的時候起得太猛,頭頂“砰”的一聲,重重地頂到了車門框上,竟又一屁股坐回了車內。
他那頭剛剛下車,聞聲驚了一跳,待明白怎麼回事,又覺哭笑不得,趕緊從車頭繞到她這一側,問她:“怎麼樣?沒事吧?”
她都快出來了,手捂著頭頂半天不能應聲。他見狀有些擔心,扶著車門彎下腰來看她,好巧不巧的,她也強忍著痛正要下車,腦門子直衝著他就撞過來了。他反應極快,本能地伸手去擋,一巴掌正好摁在她腦門子上,就聽得她“哎喲”叫了一聲,人又坐了回去。
他愣了愣,終忍不住笑出聲來。
“高峻!”她氣得大叫,似乎都要惱羞成怒。他忙忍著笑,把她從車裡挽出來,並不怎麼真誠地道著歉:“對不住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仍氣呼呼的,抬起頭瞪他,一向蒼白的臉頰上也罩上了緋紅,不知是氣的還是之前睡覺睡出來的。明明是氣憤難當的模樣,偏偏沒有半分氣勢,反倒引人想笑。
他忽地想起自己曾經背過的那段文字:“我回過頭去一時沒見著人,又往下看了看,這才看到了一個長著圓團團臉的小女生,眼睛很大,瞳仁又黑又亮,水汪汪的,兩側臉頰通紅,好像塗了厚厚的胭脂,仰著頭,又委屈又惱恨地瞪著我⋯⋯”
像是被鬼神迷了心竅,他看著看著,氣息忽地粗起來,就想著低頭親過去,親那雙明亮的眼,親那紅通通的臉頰,又或是那溼潤的似花瓣一般嬌柔紅嫩的唇⋯⋯不論哪裡都好,只要能觸碰到她。
他對她突然生了莫名的渴望,渴望著與她肌膚相觸,耳鬢廝磨。
這種念頭從心底冒出來,無法遏制地瘋狂生長,瞬間就裹住了他的心神,令他難以自持的同時又驚懼異常。不應該這樣的,他對她只是同情、憐憫,不該再有其他的情感。
這太危險,幾乎等同於玩火。
他有些倉皇地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垂下眼瞼遮掩著情緒,強自笑道:“真不是故意的。”
她對他的異樣仿若不察,低低地冷哼了一聲,甩起皮包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他,嗔道:“騙誰呢?都笑出聲來了,還不是故意的,要想笑就放聲笑,別忍著,小心憋岔了氣!”
說完又橫他一眼,轉身大步往樓內走去。
高峻落在後面,在那裡站了站,這才追了幾步,趕在電梯門閉合之前跟了進去。
電梯內並無他人,兩個人不遠不近地站著,誰都沒有開口。電梯門在二十六樓開啟,阮真真剛掏出鑰匙,包裡的手機卻忽地響起來,她愣了一下,又緊著去包裡翻找手機,可包太大,裡面東西又放得雜亂,手機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偏偏就找不到手機在哪,不覺就有點手忙腳亂。
他看不過眼,把鑰匙接過來,自己先往前去開門,又回頭囑咐她:“彆著急,慢慢找。”
“一準是蘇雯。”她嘟囔著,低著頭從皮包裡翻找手機,也沒注意前面,走了兩步就一頭撞到他的後背上。她本就有心做戲,隨手捶了他一拳,半真半假地埋怨他道:“還說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成心。”
身前的高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沒有反應。
她意識到不對,探身從他身側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擠在家門外的許家父母和許欣寧。
三人風塵僕僕,各自攜帶著行李,許欣寧站在最前,手裡抓著把系紅繩的鑰匙,另一隻手握著手機,目光直愣愣地看著他們,面容很快由驚愕轉為憤怒,揚手就把鑰匙往阮真真臉上砸過來。
高峻抬手一擋,一把將鑰匙抓進了掌中,想也不想地把阮真真掩向身後,用身體攔下了撲過來廝打的許欣寧。
“賤人!”許欣寧恨得咬牙切齒,隔著高峻的阻攔仍想去抓撓阮真真,嘴裡怒聲罵道,“你還說自己沒偷男人,這都把人往家領了,我哥屍骨還沒冷呢!臭不要臉的玩意兒!”
高峻竭力護著身後的阮真真,自己卻被許欣寧抓扯了好幾把,又聽她罵得醃h,再也忍不住怒氣,面色驟然一狠,倏地抬手掐住許欣寧脖子,一把將她摁到了牆上,寒聲道:“閉嘴!”
他身上迸發的凜然殺氣駭住了眾人,許家父母一時都被嚇傻了,僵在那裡失了反應。高峻轉頭看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