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錢你不知情,沒有簽字,沒有用於夫妻共同生活,後續也沒有追認債務,就不能算夫妻共同債務。”
阮真真自己早都認命了,不想又聽到這話,一時不覺怔住,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嘴唇翕動著,半晌才能說出話來,連聲音都變了:“真的?”
高峻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真的。”
“可是我沒法舉證,我之前諮詢過別人,要證明這些錢都沒用於夫妻共同生活,這個很難舉證,沒法證明的,說不清。”她聲音顫抖,語序混亂,簡直有些詞不達意。
高峻卻聽明白了,微笑著看她:“這次的司法解釋,把舉證責任轉移給了債權人,不用你再舉證。”他拿出手機調出相關網頁來給她看,“你自己看,解釋說得很清楚了。”
阮真真忙把手機接過去,低頭看那螢幕,看著看著淚水就模糊了字跡。
她是個情緒內斂之人,尤其不喜在公共場合大喜大悲,明知道此刻不該哭泣,可情緒卻有些控制不住,就像是有萬般委屈齊齊從心底湧上來,把喉嚨、鼻腔通通堵塞,叫人恨不能放聲大哭一場才能得以宣洩。
“阮真真?”高峻叫她的名字。
阮真真聞言抬頭,把手機給高峻遞還回去,想向著他展露微笑,可那實在太難,唇角一翹,竟就嚐到了鹹澀的滋味。她抬手去抹淚,抹著抹著,忽地用雙手捂住了臉,向著桌面上俯下身去。
所有的嗚咽都被她捂在了掌中,唯有微微抖動的肩頭顯示出她在哭泣。
高峻默默看著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把幾張紙巾悄悄地塞到了她手邊。
她用紙巾胡亂地擦臉,又不顧形象地擤著鼻涕,待情緒略略平穩住,這才抬臉看高峻,向他綻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啞聲道:“抱歉,我有點失態了。不過真的感謝你,謝謝你告訴我這樣一個好訊息。”
話未說完,眼淚竟又要落下,她忙又趕緊擦淚,口中解釋:“只是高興,真的高興,你別笑話我。”
高峻笑得有點尷尬,似乎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溫聲道:“我不會笑話你。”
阮真真忽又想起什麼事來,趕緊看了看時間:“幾點了?你別誤了車。”她說著,怕高峻誤解,忙又解釋,“關於官司的事情,回頭我先把所有資料都快遞給你,等你看完了,我們再詳細談後面的事情。”
時間已經不早,離高鐵發車不足半個小時,還要再進站安檢,若不想改簽車次,的確該動身了。高峻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說道:“行,我先回去,你把資料準備一下,快遞給我。”
阮真真送高峻到安檢口外,道:“路上注意安全,再見。”
“再見。”高峻點頭,往前走了兩步忽又停下來,回過身看向她,似是猶豫了一下,才又毅然走過來,“阮真真,有件事我猶豫了好久,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阮真真不解,詫異挑眉:“什麼事?”
高峻道:“大概去年九十月份的時候,我曾經接到過一個電話諮詢,有個男人問如果丈夫意外死亡,他所借下的大額債務會不會落到妻子身上。我問他是什麼樣的債務,他不肯細說,只說是大額借款,妻子毫不知情。”
阮真真聽出了端倪,顫聲問:“是許攸寧?”
“只是懷疑。”高峻說道,“對方說話很含混,沒有說具體債務情況,而且我跟許攸寧多年沒有聯絡,也聽不出他的聲音。只是前陣子我突然想到了這事,覺得跟你情況有點像。不過類似案件有很多,也可能只是湊巧。”
“電話號碼還有嗎?”阮真真問。
高峻搖頭:“除非去查通話記錄,不過我覺得沒有必要,如果他不想叫人知道,必然不會用自己的手機。”他又低頭看阮真真,欲言又止,“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這個電話就是許攸寧打的,阮真真,你有沒有想過這代表著什麼?”
阮真真笑容僵硬難看,答道:“有些事沒跟你講,許攸寧曾經試圖自殺過,就在他出車禍前半個月。”
高峻默然,似乎並不驚訝,半晌後說道:“如果那人真的是他,雖然他當時不肯多說,但從言語間也可以聽出他並不想叫你揹負債務,所以一直在問什麼樣的債務才不算夫妻共同負債,他應該是有所準備的。”
阮真真苦笑,反問:“所以呢?我還要感激他嗎?”
高峻嘆息,勸道:“他應該也是被逼到走投無路,實在沒辦法了。我幫你打官司,等官司結束,能放下的就都放下吧,是不是原諒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別把自己困住。要往前走,儘快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