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早該想到的。
譚深約她去恆州一中校園回憶青春,恰巧被許欣寧的同學撞見,傳到許欣寧的耳朵裡。譚深又去陵園祭拜許攸寧,引發她與許家人的爭執,好巧不巧地被人拍下發到網上,上了熱搜⋯⋯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一件、兩件算是巧合,如果件件都巧合,只能是精心謀劃!
可譚深為什麼要做這些?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阮真真有些呆愣,半晌才回過神,見許家人都在打量她,忙掩飾著勉強笑了笑,道:“今天時間太晚,我也別去打擾人家了,等明天我上了班再聯絡他。”
說完顧不上再理會許家人,深一腳淺一腳地進了自己的臥室,人躺倒在床上,思緒卻飄忽不定,落不下也抓不著,真真的一宿未眠。
第二天一早,許家人催著阮真真去公證協議,阮真真沒辦法,只能先帶著他們去公證處。由於沒有提前預約,到那又是排號又是填表,等把所有材料都交上去,日頭都過了頭頂。
雖然特意辦了加急,但還是要等到明天才可以拿到公證書,許母不免鬱悶,向著許父抱怨:“不就是扣個戳的事嘛,怎麼就不能現場做出來,還非得叫咱們明天再過來,我看他們就是故意折騰人!”
許父沒好氣地瞪過去,許母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從出事到現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阮真真算是看透了這家人的嘴臉,半句話都不想再跟他們多說,可公證書沒出來,許攸寧單位的錢他們還沒拿到,就叫他們從家裡搬出去,他們絕對不會同意。
她大半心思都在譚深身上,也無精力與他們纏鬥,只淡淡說道:“明天拿到公證協議後直接就給許攸寧單位送去,不會耽誤事。我還要趕去學校,你們自己先回去吧。”
許家人面面相覷,還沒反應過來,阮真真已是招手叫了個計程車,徑自上車走了。
她沒去學校,而是去了蘇雯家裡。蘇雯熬夜趕稿,此刻剛剛睡醒,裹著睡衣,頂著雞窩一樣的頭髮來給她開門,奇道:“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又發生什麼事了?”
“的確又發生了一些事情,一會兒再給你說。”阮真真顧不上細說,只問蘇雯,“你知道網上那事是誰搞的嗎?”
蘇雯搖頭:“我還沒顧上這事呢。”
阮真真道:“我想我已經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了。”
蘇雯聞言一愣,問道:“是誰?”
阮真真唇邊泛起一絲古怪的笑意,掏出手機來給蘇雯看那張微信名片。蘇雯一眼也認出了那張頭像,卻有些不敢置信,忙把自己的手機找過來,開啟了微信仔細對比了一下,這才終於確認,愕然道:“還真是譚深啊?他折騰這些花樣到底是為什麼,圖什麼啊?”
譚深到底圖什麼,阮真真一時也答不出來,但是她敢肯定,他絕不是隻為了找什麼夏新良。
“謀財?為了許攸寧的那些錢?”蘇雯猜測著,隨即自己又搖頭推翻了這猜測,“復仇?故意要把你搞得聲名狼藉?可剛鬧出點動靜,他幹嗎又出手把網上的熱搜壓下去?煽風點火把這事搞更大不好嗎?哪有剛把火點著就又自己潑水滅火的?”
蘇雯臉都要皺成了一團,百思不得其解。
“就像是故意要做給什麼人看⋯⋯”阮真真喃喃自語。
蘇雯卻更加困惑起來:“故意做給什麼人看?這些事他要做給誰看,誰會喜歡或者懼怕看到這些事情啊?”
阮真真也想不透,可心中隱約就是有這樣古怪的念頭,譚深所作所為,並不是針對她,於他而言,她不過是他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可這一場迷霧重重的棋局中,坐在譚深對面與之對弈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正思量,忽又聽蘇雯問道:“哎?你聯絡上警方了嗎?”
阮真真收回飄遠的心神,聞言點頭,昨日在公安局,辨認完那段影片之後,她就跟陳警官見了面。這是難得的機會,就在譚深的眼皮子底下,她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況以及對事情的疑惑,都告知了陳警官。
蘇雯又問:“把情況都跟他們說了嗎?他們怎麼說?”
阮真真答道:“他們會去調查,叫我安心生活、工作,不要再參與到這件事裡來。”
蘇雯聽得緩緩點頭,提著的心也放下幾分來,看阮真真臉色蒼白難看,眼底下泛著重重的青黑,又忍不住出言安慰她:“既然警方都這麼說了,你就什麼也不要再管了,就是譚深那,也不遠不近,拖著他。”
阮真真想了想,突然問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