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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04

“看看,真的做過手術,不是騙你的。”

車內光線微弱,卻也能夠看清大概,他腰腹間竟然真的有一道醒目的傷疤,疤痕隆起扭曲。阮真真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她原本一直以為他是為了假冒高峻才故意說自己腸胃不好的。

見她這副神情,譚深忽地想起一事來,問道:“你那天非要跟我喝酒,是故意的吧?想要試探我?”

她當然是故意的,卻並非出自試探心理,而是想看他裝模作樣的醜態,誰知他竟然真的是大病初癒。她沒回答他的問題,下意識地多看了兩眼疤痕,眉梢不禁微動,忽地問道:“這不是一般的外科手術吧?”

那傷疤形狀怪異,不似一般手術後留下的平整傷口。

譚深將衣服放下來,不以為意地解釋:“做上一單生意的時候突然遇到槍擊,子彈把胃打穿了,九死一生,幸虧之前一直餓著肚子,搶救也算及時,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她愣怔了片刻,不禁嘲道:“剛剛撿回來一條命,就要帶傷堅持工作,真是敬業。”

他聽出來她話裡的譏誚,卻沒半分不快,反而咧開嘴向她歡快地笑了笑,露著白森森的牙齒,接道:“多謝誇獎。倒不是什麼敬業不敬業,只是生活不易,只能如此。”

阮真真被噎個半死,剛想再嘲幾句,可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睛,卻忽又改了主意,只淡淡說道:“不是說餓了嗎?去吃飯吧。”

譚深笑笑:“好,去吃飯,我請客。”

他都沒問她要去哪裡,直接開車載她去了工業學院旁邊的那家粥鋪。此時雖過了飯點,店內食客卻不見少,兩人找了一圈,這才在對牆的條桌那裡找到兩個相鄰的位置,譚深叫她先在凳子上坐下,道:“你佔著地方,我去盛粥,你要什麼?”

阮真真想了想,說道:“山藥粥。”

譚深點點頭,轉身離開,過了一會兒再回來,托盤上不僅有兩碗山藥粥,還有一碟雞蛋軟餅和兩樣小菜。他在她身邊坐下來,把幾樣吃食一一擺到桌上:“湊合吃點吧。”

兩人在一起吃過幾頓飯,卻還是第一次這樣肩並肩地坐在一起。誰都沒有說話,就默默吃著東西,直到快要吃完的時候,譚深才看似隨意地問道:“許欣寧又找你麻煩了?”

阮真真低頭答道:“他們想要我籤協議,放棄許攸寧的工亡補助金。”

譚深聞言沉默,垂著眼不知想些什麼,半晌後忽然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哼笑:“那就籤吧。”

阮真真不解,奇怪地看向他。

譚深向她淡淡一笑,繼續說道:“他們要你放棄許攸寧的工亡補助金,你就要求他們立刻從你家裡搬出去,放棄許攸寧房子的繼承權,兩個協議一起籤,問他們同意不同意。”

許家人有一點說得對,不管什麼錢給了阮真真,一旦官司輸掉,都會被法院強制執行,所以,這個協議籤與不籤對阮真真來說沒什麼意義。如果能叫許家人現在從家裡搬走,阮真真至少眼下能落個清淨。

阮真真遲疑:“許家人肯嗎?”

譚深不置可否,高深地笑了笑,只道:“你可以先跟許家人說說看,沒準他們很樂意呢。”

阮真真緩緩地點著頭,像是認同了他的辦法。

譚深又問:“一會兒去哪?”

時間已晚,她連大衣和鞋子都沒穿,還能再去哪裡?沒有身份證,甚至連酒店都住不了。就算今天可以去蘇雯那裡借宿,那明天呢?後天呢?她總不能真的把房子讓給許家人,自己再不回去。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送我回家吧。”

譚深什麼也沒說,又開車送她回家。

這樣來回一折騰,她再進家門時已近十點,許家三口人竟然還都在客廳裡坐著,似乎就在等她回來。阮真真沒逃,直接走到那把椅子前坐下,看著許家人,沉聲道:“協議我可以籤,工亡補助金我可以不要,但有一個要求,你們也別再來找我,從這裡搬出去,放棄房子的繼承權。”

她這提議完全出乎許家人意料,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時竟無人應聲。片刻後,許欣寧才反應過來,一臉激憤地叫道:“看看!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這房子有我哥的一半,我們憑什麼放棄?”

阮真真不冷不熱地說道:“那工亡補助金也有我的三分之一,又憑什麼要全給你們?”

許父皺了皺眉頭,道:“你不是說房子已經被債主申請保全了嗎?”

“不錯,只要官司一輸,這房子就是別人的了。”阮真真點頭道,“你們也去法院問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