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裡被塞得亂糟糟的,她清理了半天才把各種食材分門別類地放好,然後拿了蔫巴巴的胡蘿蔔和土豆出來,又取出一根不知什麼時候買的臘腸,都放到了案板上,切丁的切丁,切片的切片。
米桶就在櫃子裡,除了大米,她還抓了兩把雜糧,洗淨一起丟進電飯煲,又把之前切好的食材都先爆炒一下,通通倒進鍋內,打算做一鍋燜飯。
鍋裡冒出香氣的時候,蘇雯正好結束寫作,聞著味兒就過來了,叫道:“嘿!真香!”
阮真真正倚著餐桌發呆,聞言抬頭看她,問:“這個高峻到底是什麼來路?”
“你們見面了?聊得怎麼樣?”蘇雯反問她。
阮真真想了想,回答:“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那個人有點奇怪。”
“奇怪?”蘇雯終於把放在電飯煲上的注意力收了回來,轉回身看她,“怎麼個奇怪法?”
阮真真一時答不上來,心裡就是感覺哪裡不大對勁。她抿唇思量了一下,又問蘇雯:“你怎麼突然想起這麼個人?和他很熟嗎?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啊?”
“哦,不算熟。他在北陵工作,平時打交道很少,自然就沒和你說過。”蘇雯答道。
“他是來南洲辦案子的?”阮真真又問。
蘇雯聳聳肩,回答:“那我就不知道了。”
阮真真不覺皺眉,自言自語:“這事倒有點巧,他一直在北陵做律師,你一打電話找他幫忙,恰好他人就在南洲。”
蘇雯抬眼看看她,忍不住笑起來,道:“阮真真啊阮真真,叫我說你什麼好啊。這會兒你又知道防人了?你和許攸寧過日子的時候要是也有這份心思,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行了,別多心了,他們律師又不分地域管轄權,北陵的律師跑南洲來打官司怎麼了?北京的律師還全國各地跑呢!怎麼,疑心我和別人串通起來騙你啊?”
阮真真這才察覺到自己言語有失,高峻是蘇雯介紹給自己的,如果她懷疑高峻,就等於在懷疑蘇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解釋道:“我沒那個意思。”
“知道你沒有,所以不和你計較!”蘇雯衝她翻了個白眼,聽見旁邊的電飯煲發出好了的提示音,趕緊上前去揭鍋蓋。濃香隨著熱氣撲鼻而來,她不由得歡呼:“啊!寶貝你真是賢妻良母!愛死你了!”
阮真真無可奈何地搖頭,拿出碗來遞給好友,猶豫了一下,又道:“我向高峻打聽沈南秋了。”
“啊?”蘇雯遲了一拍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感嘆,“哎喲,你還真不肯罷休啊?”
阮真真沒理會她語氣裡的譏誚,繼續說道:“高峻說不認識沈南秋。”
蘇雯捧著熱氣騰騰的飯碗,回過身來就勢靠在了料理臺前:“多正常啊,高峻只是許攸寧的高中同學,畢業這麼多年也沒在一塊兒混,不知道哪來一女同學,哪就那麼湊巧,偏他正好認識?”
阮真真默了默,有些後悔地低聲道:“早知道就該私底下先打聽一下,別直接問高峻了。”
蘇雯聽得直咋舌,用筷子虛虛點著她的額頭,簡直恨鐵不成鋼。“你們女人啊,該較真的不較真,不該較真的卻瞎較真,相信一個人的時候就跟睜眼瞎一樣,吃虧了,就又瞅著誰都可疑。唉,真不知道是該誇你還是罵你!”
阮真真反唇相譏:“說得你好像不是女人一樣。”
蘇雯冷哼一聲,回?道:“起碼不是你這種傻女人。”
阮真真笑笑,沒再接聲。她倒不覺得自己傻,她只是太信任許攸寧。這種信任自少年時建立,帶有強大的慣性,十數年裡從未改變,直至遭遇這次巨大變故,人被撞得頭破血流之後,這才幡然醒悟。
過了兩天,高峻再一次主動聯絡了她,電話裡開門見山地說道:“沈南秋我找人打聽了,和許攸寧是大學同系師兄妹,研究生畢業後進入南洲銀行工作。就在三年前,她突然跳槽去了一傢俬人信貸公司。”
阮真真沒想到高峻會對這事如此上心,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訥訥道:“哦,這樣啊。”
“她手機號碼和許攸寧的很像,只有中間兩位數不同。”高峻停了停,才又問她,“你是不是懷疑她和許攸寧有特殊關係?”
阮真真的確懷疑許攸寧與沈南秋有著別樣的關係,可這份懷疑是如此陰暗、扭曲甚至不可告人。除了蘇雯,這心思她再沒敢向第二個人提過,可不想只是隨口問了高峻一句,他竟然會去調查沈南秋,並一針見血地戳破了這事。
世人眼中,許攸寧視她如珍如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