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如果一開始我沒有掩藏身份,而是對你直言相告,你會怎麼做?”
她會報警!莫說當初,就是現在,她也恨不得立刻去報警!
那個在電梯中打著傘的高個男人,那個在車禍現場縱火燒車的男人,那個在濃霧中開著灰色車離開的男人⋯⋯這分明就是一個人!如果這個人是夏新良,那他就是殺害許攸寧和陸洋的兇手!
像是猜到了她的心坎裡,譚深輕聲說道:“你會去報警,對吧?”
“你很怕我報警?”她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許攸寧的死不是簡單的車禍,而是夏新良殺了許攸寧,是嗎?”
譚深看著她,心中矛盾至極,權衡良久,最終只是說道:“我不確定,這一切都只是猜測,沒有實證。但的確不能報警,尤其是在事實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我的委託人出於私人感情,只想先找到夏新良,確定他到底有沒有殺人,卻不是把他直接送進監獄。”
她又問:“你的委託人是誰?她跟夏新良又有什麼關係?”
譚深看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答道:“她被夏新良騙走了鉅款,還被他欺騙感情,所以才一心要找到他,問個究竟。”
被這個男人騙財又騙色,不想著怎麼叫他認罪伏法,卻只想著找到他問個究竟。這樣的女人,她都說不上是氣憤還是同情多一些,不禁感嘆:“真是個傻女人。”
譚深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她,輕聲道:“不是傻,而是太看重感情了。”
阮真真無意與他辯駁,只又說道:“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報警了嗎?還是說你的委託人已經認清了夏新良的真面目,決定放手,協助警方把他繩之以法?”
譚深緩緩搖頭。
她疑惑不解:“什麼意思?”
譚深說道:“剛才已經說過,一切都只是猜測。這個案子表面看似簡單,而實際上,不知道底下還隱藏著什麼。許攸寧的車禍,張明浩的自殺,還有陸洋的死,不過都只是冰山一角。貿然報案,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危險。”
他說的與沈南秋的話幾乎同出一轍,她都忍不住要懷疑他們是不是一夥的。
阮真真不覺冷笑,譏誚道:“沈南秋不報警,一心想著先找到u盤把方建設送入監獄。你呢?你是要自己找到夏新良,然後替你的委託人問上一句:他還愛不愛她嗎?”
譚深不理會她的譏諷,默默看她兩眼,突然問道:“阮真真,我有害過你嗎?我除了對你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和來意,有實質性地傷害過你嗎?”
她微怔,想要張口回答,卻又不知說些什麼。客觀來說,除了欺騙,他的確沒有再對她做過什麼,一不曾騙財,二不曾騙色,雖然他試圖欺騙她的感情以便更好地操控她,但她當時已明言拒絕,並未落入他精心編織的情網。
譚深又道:“我對你真的沒有任何惡意,之所以會選擇假扮成高峻,只是因為他的長相跟我最為相似,正好他律師的身份也適合我介入你的⋯⋯”
她忽地有些煩躁起來,不耐煩地打斷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想了想,說道:“跟我一起找到夏新良,如果到時你仍想報警,我絕對不會阻攔。”
阮真真有點無法理解他的話,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大對勁,卻一時又找尋不到問題所在。“跟你一起找到夏新良?”
他應道:“對。你報警,不就是想讓警方抓兇手嗎?可警方也不能隨便抓人,他們要做各種調查,有了充足的證據才可以動手,甚至還有可能會基於某些考量而按兵不動,你還不如跟我合作,也許能更快地找到真兇。”
阮真真垂目不語,一時沉默。掌心的手機忽又振動不停,來電顯示“蘇雯”,她不用接也能猜到蘇雯此刻有多擔心自己。
譚深仍在看她,耐心等待著她的答覆。
阮真真沉聲應道:“我需要考慮一下。”
“好,我等你回覆。”譚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