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完禮,顧潤宗湊上前嬉皮笑臉的道:“祖母,您找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呀?還是說您想我了?想要孫兒我陪陪您?”
“你這個潑猴兒。”趙氏笑罵道,一掃臉上陰鬱的表情,嗔怪的戳了戳顧潤宗的額頭,笑道:“好好說話,別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在祖母面前,宗兒可不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麼?”顧潤宗笑嘻嘻的掃了眼內室,看到顧傾璃的時候忽然愣了一下,“五妹妹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臉腫了起來?”
顧傾璃在侯府中排行第五,因而顧潤宗稱呼她為五妹妹。
顧傾璃的臉上露出難看的神色,有些尷尬的移開了目光。
她這一動,那原本處在陰暗光影中的脖頸上的痕跡頓時暴露在光亮之中,直看的顧潤宗目瞪口呆。
顧潤宗被趙氏寵的無法無天,早早的便嚐到了男女之事,因此對於顧傾璃脖頸上的痕跡簡直不要太熟悉。
趙氏也注意到了顧潤宗的目光,不斷的在心中斥責顧傾璃的不檢點,深怕她帶壞了顧潤宗,連忙轉移了顧潤宗的注意力,道:“今日叫你來,是想要問一問你,昨日傍晚的時候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暖蘇,並且和她說了好一會子的話。”
顧潤宗疑惑的看了一眼趙氏,好像不明白趙氏為什麼會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似得。
趙氏緊接著又道:“不必顧忌什麼,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便是。”
趙氏既然都這麼說了,顧潤宗便實事求是道:“是啊,昨日傍晚我的確是在侯府的小路上遇到了,她好像是朝著芳繡園的方向去的,手裡還拿著繡圖的花樣,我和她說話的時候她還著急的要去芳繡園呢。”
眾人那明瞭的眼神頓時看向顧傾璃,顧傾璃的臉色立即變得蒼白如紙,連臉上那纖細的血管都看的見。
顧傾璃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就好像這一切才剛剛開始一般。
許氏怒和一聲:“宜春,你分明就是故意冤枉暖蘇,小小丫鬟,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誰給你的膽子!”
宜春嚇的全身顫抖,她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隨口說的一個人,怎麼就忽然出現了證人來佐證她的證詞呢!
這證人偏偏還是顧潤宗!
趙氏最疼寵的孫子!
這簡直就是讓人想要反駁,卻無力反駁啊!
“母親,您請息怒。”顧傾歌輕聲道:“您不覺得很奇怪麼,為什麼我沒有下藥迷暈璃妹妹,但是璃妹妹卻口口聲聲的說是我迷暈了她呢?”
顧傾璃心尖一陣顫抖,她緊了緊垂在身側的手指,心中忽然有些明白了顧傾歌的目的。
“是有些奇怪。”許氏道:“這其中當真是有什麼誤會不成?”
顧傾歌笑道:“所以,這件事情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一來可以還璃妹妹一個公道,二來也可以洗刷我身上的冤屈。”
許氏也是聰明人,當即便明白了顧傾歌的意思,她讓素芸去叫了幾個丫鬟過來,讓她們一起去查一查這迷yao的來歷。
之所以讓這麼多的丫鬟去一起查,也是為了避免有人徇私。
聽到許氏的話,顧傾璃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全身開始顫抖起來。
是的,她開始害怕了!
她本想著憑藉著幾句似是而非的話,讓顧傾歌沾染一身髒水,卻沒想到顧傾歌非但沒能如她的願,反而就這迷yao這條線索一直查下去!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顧傾璃的雙眸不自覺的轉動起來,有些不安的瞄了瞄地上的宜春。
但是,此刻的宜春卻比顧傾璃還要驚恐。
因為,那迷yao,正是宜春親自去買的,這要是被查了出來,再加上剛剛她冤枉暖蘇的話,就是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啊!
不管顧傾璃和宜春的心中怎樣的煎熬,依舊沒能阻止前去查探丫鬟的腳步。
顧傾歌讓許氏和李氏坐在一側的椅子上休息,畢竟,這事可不是一下便能結束的,趙氏都討巧的休息上了,許氏和李氏沒理由不休息不是?
那些跪地求饒的丫鬟已經讓素芸帶下去了,因此場中便空了下來,但是四周卻是每人佔每了一小塊地方,這就形成了三堂會審的局面。
每個人都抱著自己的小心思,目光隱晦的瞧瞧這裡,看看那裡,唯有顧傾歌目光清正,一臉淡然,好像今日的事情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眾人正等的焦灼不安的時候,那幾個前去查探迷yao來處的丫鬟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