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海一路低著頭,一直走到顧傾歌面前方才停住,行禮道:“辛海拜見小姐。”
顧傾歌緩聲道:“起吧。”
“謝小姐。”辛海應聲站起身,低著頭不敢看上方的顧傾歌。
“不必如此拘束。”顧傾歌笑道:“嬤嬤相當於我的奶孃,你便是我的奶兄了,隨意一些便是。”
辛海卻還是堅持道:“禮不可廢。”
顧傾歌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看著下方的辛海,感覺和上一世差不多。
暗自點了點頭,顧傾歌便問道:“想必嬤嬤已經和你說過我如今的境況了吧。”
“回小姐,已經說過了。”
“那你意下如何?”
辛海聞言雙膝跪於地,雙手撐在身前,磕了一個頭,“願為小姐鞍前馬後。”
“如此便好。”顧傾歌笑道:“如今我便有一事交給你,你去芳秀園打探是否有一個叫小杏的女子,找到之後把她的生平查出來給我。”
辛海一愣,他抬起頭看了顧傾歌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小姐說的......是南坊的芳秀園?”
“正是。”
辛海頓了一下,這才道:“是,請小姐放心,辛海必定全力以赴。”
“那便好。”顧傾歌看了看辛嬤嬤,“嬤嬤,你帶著他下去吧,仔細別被旁人看到。”
“小姐放心。”辛嬤嬤應道,帶著站起身的辛海便出了門。
暖蘇一直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此時也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姐,這芳秀園是什麼地方啊?那小杏又是誰?”
顧傾歌淡淡的掃了一眼暖蘇,那眼神中的戲謔讓暖蘇心中一跳。
還不等她發問,顧傾歌清淡的聲音便飄入她的耳朵,“尋歡作樂之所。”
“啊!”暖蘇驚叫一聲,“小姐怎麼會知道這種地方的?”
怎麼知道的?
呵,這還多虧了秦景文。
前世被囚期間,她曾聽到門外秦景文和顧汐華的爭吵聲,兩人不知因何而起了爭執,竟在冷凝宮外便吵了起來。
期間,顧傾歌曾聽到秦景文說了這麼一句話:“果然是芳秀園出來的,你別以為你如今錦袍在身便真的是主子了,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那個卑微的賤婢!顧汐華,你可別忘記當年是誰把你從那裡撈出來的!小杏!”
最後那兩個字秦景文說的咬牙切齒,也被顧傾歌記在了心裡,當時她還以為顧汐華少時悽苦無奈投身於此,卻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
如今,既然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不去打探一下呢?
面對暖蘇的疑惑,顧傾歌只是勾唇淺笑,“聽聞這是個有趣的女子,以後你便知道了。”
顧傾歌這話說的很含糊,擺明了是不想多說,暖蘇也不是不識趣的,當即閉上了嘴巴不說話了。
珠簾一動,顧傾歌抬眸望去,是晚煙從許氏拿了繡線和繡樣回來了。
晚煙將手中的物件拿給顧傾歌看,“回稟小姐,夫人那裡的繡樣種類繁多,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喜歡什麼樣的,便一股腦的多拿了些,小姐看看,若是有不合心意的奴婢再送回去。”
“不必了,都放著吧。”顧傾歌拿起一個繡樣看了看,“孃親那裡的繡樣都是當下流行的,多拿些也好,只是如此指不定孃親要怎麼罵我這個討債鬼呢。”
暖蘇“噗嗤”一聲笑出來,看到顧傾歌和晚煙都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掩著唇道:“夫人才不會呢,夫人對小姐可好著呢,這些個繡樣算什麼啊。”
“就你知道。”顧傾歌嗔了她一眼,眼波中流轉著璀璨光華,那一眼的風情差點叫暖蘇紅了臉頰。
暖蘇嬉笑道:“嘻嘻,奴婢這不是瞭解夫人麼。”
晚煙微微垂下了頭,聽著顧傾歌和暖蘇的對話也不言語,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辛嬤嬤正好掀簾而入,見著顧傾歌和暖蘇的笑顏如花,忍不住跟著笑道:“這說什麼呢,暖蘇笑的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暖蘇聞言杏眼一睜,“什麼看不到啊,奴婢的眼睛不是大大的在這麼?”
顧傾歌衝辛嬤嬤招了招手,“嬤嬤莫要管她,快來幫我看看這些個繡樣,哪些適合初學者,這麼多的繡樣,我一時倒是花了眼。”
辛嬤嬤應聲走過來,看著顧傾歌手邊的繡樣,“這些都是從夫人那裡拿來的?”
辛嬤嬤是許氏的陪嫁嬤嬤,許氏的東西她自然是知道的。
“自然,不然我哪裡來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