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還沒有什麼反應,秦安瑾卻是面色一愣,在所有人還沒看清他是怎麼行動的時候,他的手就已經招呼上了王輝的身體。
只聽一聲沉悶的呼痛聲,接著便是一陣瓷碗碰撞碎裂、桌子從中間斷裂的聲音。
眾人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王輝那圓滾滾的身子正以一個非常難看的死魚的姿勢躺倒在破碎的桌子中間,桌子上那些瓷碗、刺碟裡面的湯湯水水全部澆在了他的身上,弄得一聲狼狽。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王輝嘴角邊慢慢滲出的那一縷鮮紅色的血跡,讓人看了瞳孔忍不住一縮。
秦安瑾眼中沒有一絲愧疚之色,他的雙手背在身後,面色平淡,眼神也早已回覆到原先的清冷。
“抱歉,一時手滑。”
顧建文:“......”
顧傾歌:“......”
賓客們:“......”
這樣的理由,真的會有人信嗎?
還真的是有人信!
其中一個賓客暖場般的大笑,“哈哈,秦世子,是不是天熱,你手出汗了啊?來,我這裡有一塊還沒有用過的方巾,你先擦擦手吧。”
秦安瑾看了那人一眼,道了一聲:“多謝。”
還真的將方巾拿在手裡,細細的擦拭剛剛一掌打在王輝身上的手。
他微微低著頭,精緻的臉部線條在陽光下散發著清冷的色澤,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恍惚感。
就好像他本身就在發光一般。
而秦安瑾那般認真的模樣,還有用過方巾之後隨手將之丟給身後的程信的模樣,驀地讓人生不出一種褻瀆的感覺。
“抱歉,用髒了,之後我會讓人重新送上一條到貴府上的。”
“不用不用,能讓秦世子使用它,是它的榮幸。”
兩人你來我往的說著客氣話,完全忽略了還躺在地上呼痛的王輝。
王輝見沒有人搭理他,不禁叫的更大聲了,這才讓眾人想起,原來地上還有一個王輝要死不活的躺著。
“怎麼了這是?”一道聲音由遠及近,緊接著,便走來一眾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眷。
這些女眷由趙氏帶領,一個個眼中閃動著八卦的神色,興致勃勃的跟著趙氏往這邊走。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許國公府的宋氏和陳氏。
本來今天許瞻是準備親自來的,但是後來有點事情耽誤了,所以會遲一點過來。
幸好許瞻遲一點過來,不然要是被他看到這樣一幕,還不知道會被氣成什麼樣!
顧傾歌看到來人,先是給眾位行了禮,這才帶著歉意的笑容道:“十分抱歉,打擾大家今日的雅興了,讓眾位受驚,是傾歌的不是。”
宋氏上前拉住顧傾歌的手,溫柔的笑道:“你這孩子,都被人汙衊了,還這般為我們著想,真是太懂事了。”
其實,女眷在走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看到後面發生的一幕,所以趙氏剛開始那麼問,其實就是顯得自己來的不突兀,也是讓男賓們注意到她的存在。
顧傾歌輕輕的搖頭,“舅母百忙之中還來幫歌兒慶祝,可是卻讓舅母看到這一幕,確是歌兒的不是。”
宋氏拉了拉顧傾歌的手,目光看向秦安瑾。
以前她也是見過秦安瑾的,但是卻一直都沒有覺得秦安瑾和顧傾歌竟然這麼般配,會這樣在意顧傾歌。
對此,宋氏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見宋氏看向自己,秦安瑾禮貌的衝著宋氏點了點頭。
宋氏不禁更滿意。
知進退、懂禮節、愛護歌兒,看來,這婚賜的,倒是好事一樁!
趙氏上前一步,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禁怒道:“老大,這裡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生辰宴會,怎麼鬧成這個模樣!”
“是秦某一時手滑,誤傷了王大人,損壞了的物件我會讓人加倍償還,但是在此之前,還希望王大人將話說清楚。”
“說什麼說!”王輝一手捂著胸口,見到給他撐腰的人來了,也不賴在地上裝死了,緩緩的站起身,目光陰狠的盯著秦安瑾,“秦世子,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一定要告到聖君那裡,讓聖君給我做主!”
“王大人若是想要找聖君,就請隨意,不過在此之前,還希望王大人將今天的這件事情說清楚,不然要真是鬧到聖君那裡,就真的不好看了。”
秦安瑾的語氣平淡,但是王輝卻聽的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