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她要給董鄂妃看得正是這個!
前方有兩個宮女在說著悄悄話,“國師來了,宮裡就一定能好起來。”
“嗯,希望國師保佑皇貴妃娘娘長命百歲!”
“希望皇貴妃娘娘早日好起來,我願意天天給皇貴妃娘娘祈禱!”
董鄂妃站在不遠處聽見,身子一僵,不由得看向桑枝。桑枝對她笑笑,“娘娘且稍等,容奴婢去去就來。”
“你們很喜歡皇貴妃嗎?”桑枝大搖大擺走過去,倒是嚇了兩個小宮女一跳。天色黑,桑枝也沒拿燈籠,兩個小宮女沒看清人,“誰?”
“我也是宮女,路過,聽到你們給皇貴妃娘娘祈福——”
兩個小宮女鬆了口氣,“是啊,皇貴妃娘娘是最好的人了,我們都很喜歡她。希望老天爺保佑皇貴妃娘娘健康長壽!”
桑枝笑笑,望向董鄂妃。董鄂妃目光閃動,心中驀地湧過一陣複雜的感覺,夾雜著唏噓和溫暖。
“她們真的喜愛本宮嗎?”董鄂妃遲疑地望向桑枝。桑枝帶著她離開此處,繼續往前走,“娘娘廣施仁義,凡是受過您恩惠的宮人,無不對您感恩戴德。”
被人如此愛戴,總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桑枝又帶著她往前走了走,好巧不巧又遇見一個小宮女和另一個小太監在唸叨皇貴妃娘娘,想來皇貴妃董鄂妃這新年以來的遭遇讓宮人們無不痛心,正好國師前來給她們帶去了希望,宮人們便在給自己的親人祈福後,順便帶上了她們喜愛的董鄂妃。
董鄂妃卻一直沒說話,夜深露重,倒咳嗽了一聲,桑枝連忙道,“娘娘,咱們回去吧。”
董鄂妃卻搖了搖頭,“就在御花園裡歇一歇吧。”
“好。”桑枝帶她進了避風處,董鄂妃不發一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桑枝遲疑道,“娘娘——”董鄂妃看向她,桑枝又道,“其實,您還有皇上不是嗎?”
董鄂妃一愣。
“娘娘您說,您一開始想要的也不過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到現在,皇上對您的心,不也是沒變過嗎?”桑枝輕聲道,“你恕奴婢直言,您的夫君是皇帝,能如此專情已實屬不易。更難得的是,皇上從始至終心裡都只有您一個。娘娘,您有沒有想過到底為什麼會失去榮親王和兄長?”
“說下去。”董鄂妃眼睛直直地望著桑枝,“為什麼?”
桑枝嘆氣,“有得必有失。娘娘您已是盛寵之極,滿招損,可是大清皇宮的姓是愛新覺羅,不是董鄂,儘管娘娘您謙虛謹慎,可畢竟所得太多。而且董鄂家勢單力薄,完全不足以和……抗衡。娘娘,您仔細想想,在榮親王沒有出生之前,您得皇上盛寵那麼多年,可曾有過什麼事?”
董鄂妃一僵。
“娘娘,您要的太多了。”桑枝壓低聲音,“雖然奴婢能理解您,但是這皇宮可並非一個講情義的地方啊。娘娘,這點,您應該比誰都清楚啊!”
也許董鄂妃只是想要和自己心愛的男人有個孩子,可她的男人是皇帝,這個孩子的出生威脅到了太多人的利益。這座被慾望和利益死死扣住的皇宮,是不可能容下這個孩子的。榮親王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早早註定了。
董鄂妃死死握住雙拳,神情悲慟。她豈會不明白?她從一開始就明白,所以才將榮親王的出生都瞞得那麼嚴實。可有什麼用?一個孩子出生,這宮裡處處都是眼睛,怎麼可能瞞得住?她總抱著幻想,希望能和榮親王好好活下去。因為要好好活下去,所以她不得不多做圖謀。但她終究只是一個人而已,皇上並不能理解她難言的苦處。皇帝以為自己是一國之君,保住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難道很難嗎?皇帝以為只要加強保護就可以了,可是他不知道,一個眾矢之的是多麼容易被弄死。唯有董鄂妃殫精竭慮睡不安寢,恨不能時時刻刻將榮親王看護在眼皮子底下。
董鄂妃閉上眼睛,無聲無息的眼淚決堤,身子止不住顫抖。桑枝默默看著,按理說該擁抱她來安撫,但是,她只能伸出手去,握住董鄂妃的雙手。
“但是娘娘,您還有皇上啊,”桑枝安慰她道,“就當一切只是回到了原點。只要您和皇上好好的,少將軍就不會有事,董鄂一族也不至於被連累啊。”
董鄂妃漸漸平復過來,一臉憔悴,“可憐我的孩子……”她哽咽道,“桑枝,這世上真的有神靈嗎?我積善行德,能不能保佑我的孩子下輩子投生在一個好人家,安安穩穩地過完一生?”
桑枝動動唇,終究道,“有。舉頭三尺有神明,娘娘,您吃齋唸佛,虔心供奉,老天爺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