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新勢力崛起,舊勢力延綿,她們這些人就被無情地碾壓在歷史的車輪下。
天未亮,等到五更時分,皇帝棺槨就要從殯宮送往皇陵。
眼下,皇后白布孝服,率一眾妃子當前,跪拜守梓宮。每人身邊都只跟了一個奴婢,是各宮的主事。桑枝不在此列,皇后沒辦法明目張膽違反禮制讓桑枝代替蔡婉芸。況且皇帝的送葬隊伍有嚴格審查,雖然是龐大的上百人隊伍,但每個人都有載在冊,要經上上下下幾次過目,皇后根本瞞不過去。但她實在不敢放桑枝自己留在宮中,思來想去,皇后只得將桑枝藏起來。然而再怎麼藏,也讓皇后不放心。
這是皇帝棺槨停留在殯宮的最後一日。夜時,皇后心內惶然,打發蔡婉芸要時刻注意宮中動靜。
永壽宮那裡,靜妃將屍骨放在床上,痴痴望著。她沒有去殯宮,太后只當她死了,對她不管不問。三更,宮人們耐不住,開始困倦起來。卻不想永壽宮走水,本就冷清的地方,又加之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帝殯宮處,竟無人救火。等發現時,大火已經吞沒了永壽宮。訊息傳來,皇后霎時面無血色。
坤寧宮不安全,桑枝被皇后留在無人關注的永壽宮。
這場火,讓皇后有了不得不離開殯宮前去查探的理由。永壽宮大火尚未撲滅,蔡婉芸驚慌失措,“皇后娘娘,桑枝她——”
“她在哪兒?”皇后聲音極度嘶啞,抓住蔡婉芸的手幾乎陷進蔡婉芸手臂。
“在後院,但是——”沒等蔡婉芸說完,皇后幾乎小跑著往後院去。後院裡,桑枝灰頭土臉的站著,腳邊還有一個燒死的老嬤嬤。
“桑枝!”皇后喊出來,卻啞地沒能發出聲音。這陣子,她太累了。
桑枝轉頭看見皇后,“別過來!”
皇后頓住腳步,卻發現桑枝身後又湧出一撥人,約有四五個,藏在袖子裡的手上都握著閃亮的匕首。
見此情景,皇后大驚。急忙衝上去,拉住桑枝護在身後,“你們是什麼人!”
大火在蔓延,沒人注意這後院在發生什麼。蔡婉芸還沒來得及叫人過來,就發現面前突然多出一個人,看清那人面目,蔡婉芸登時嚇得腿軟,“蘇麻大姑姑。”
“皇后不會有事。”蘇麻喇姑淡淡說罷,使個眼色,蔡婉芸被人捂住嘴巴重擊後頸,連求救聲都沒發出來就暈了過去。
因著皇后衝出來,那些人唯恐誤傷皇后,束手束腳不敢再輕易動作,便不約而同的看向蘇麻喇姑。
皇后自然也看到了隱藏在暗影裡的蘇麻喇姑,頓時心頭明瞭,一時悲憤不已卻又心寒至極。
蘇麻喇姑走了過來,“老奴見過皇后娘娘。”
“蘇麻喇姑,你好大的膽子!”
“皇后娘娘,您該知道,怎麼選擇才是好的。”蘇麻喇姑低垂著眉眼,“您護得了她今日,護不了明日。您是皇后,是一國之母,該當知道什麼是祖宗規矩,什麼是禮義廉恥。”
這話說的太重,皇后啞口無言。跟桑枝的感情,不管再情真意切,終歸是皇后理虧。這天下容不得女人之間如此悖逆人倫之事,皇宮裡更容不下損害皇家聲譽的宮女。
“她必死無疑。”蘇麻喇姑使個眼色,那些人收起匕首,上前去拉扯皇后。皇后一人實在難敵眾人之力,無論再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那些人只是對皇后不敢過分,對桑枝可就不同,直接拽頭髮抓撓,很快將兩人分開。
狼狽不堪。
“……桑枝……”皇后眼睜睜看著桑枝被強行從自己身邊抓走,卻無能為力。她雖是皇后,卻有這麼多無可奈何之事。
桑枝被摁倒在地,渾身疼痛難忍,偏有人為防她逃跑,一腳狠狠跺在她雙腳腳踝上,彷彿踩碎了她的骨頭,讓她忍不住慘撥出聲。
“蘇麻!”皇后心疼的都要裂開,轉頭惡狠狠地看向蘇麻喇姑,“你要動她,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蘇麻喇姑眼皮一跳,卻只說,“皇后娘娘,蘇麻身上背的人命不知幾多,早就已經在閻羅王面前排了隊,等著下十八層地獄呢。”她憐憫地看一眼皇后,“娘娘,您又何必?不過一個奴才而已。”
“她是……比我的命還重要。”皇后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拔出刀子,驚呼一聲,“不要!”隨即竟然撲通一聲跪在蘇麻喇姑面前,“蘇麻姑姑,求你!本宮求你……”
桑枝被揪住頭髮摁著頭,餘光瞥見素勒這一跪,彷彿跪在她最脆弱的心臟上。她嘴唇哆嗦著,痛苦地望向皇后,“素勒……”
皇后跪著,聽到她的聲音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