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抓起張無憚來往天上拋了三次,口中歡呼三聲,忙縱起輕功來去追葉孤城。
張無憚知他是大有所得方才這般失態,一者為他高興,二者又氣惱看不起他又瘦又矮是怎麼著,竟然拋得這麼輕鬆。
他也沒追,對著令狐沖背影叫道:“記得去找我啊!”許你放飛自我纏著人打架,可別叫人勾走了。
令狐沖平生頭一次恨自己輕功這麼爛,急於追趕,但還是腳下一頓,扭過頭來燦爛萬分對他一笑,大喊道:“好!”想想又覺不妥,扯下腰帶來想回身送給他,但又捨不得再折返回去,乾脆掛在屋頂旁的樹杈上,“記得拿走啊,定情的!”不再多言,兩手提著褲腰拔足狂奔。
沒聽說過拿腰帶當定情信物的,張無憚嫌棄萬分,行至樹杈邊將那腰帶拎起來,想了想還是抽了自己的換上了,轉了一圈覺得甚美,笑道:“騷包,還系大紅腰帶呢。”掐指一算,今年正是令狐沖本命年,怪不得穿大紅的呢,再看腰帶針腳並不算細密,繡工平平,料想怕是甯中則給他縫的。
他笑個不停,半天后也不知自己笑個什麼勁兒,細細回憶著剛才一番交手,讚道:“當真不虛此行。”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決戰紫禁城之巔這輩子怕是難見到了,今日之戰,也不遜色多少。
張無憚有種吃撐了的飽脹感,乾脆盤膝坐下,調息一陣,覺修為有小進,想著再見到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可得以此好生炫耀一番,也是他們無福,看不到這等精彩對決。
他也看不清葉孤城的劍招,倒非其出招極快,只是招式未經詳細設定。令狐沖的一招一式他卻都記得,細細拆開來看,單論招式也不過如此,但其中玄妙之意不可言說。
張無憚跳下屋頂,尋了間酒家自斟自飲,好生喝了一通,睡到次日日上三竿方才起身。他打著哈欠往附近天鷹教分舵轉了一圈,早已看不到老鷹圖案,統一改成了明教的火焰標誌。
張無憚笑道:“外公倒是說做就做,從不拖泥帶水。”
此地留守的正是青龍壇壇主程嘲風,他也換了一身袍子,陪站在一旁,聞言便道:“兄弟們初來還有幾分不自在,但謝教主德化遠播,是個一等一的好漢,大家日漸歸心,早無怨言了。”
天鷹教自明教分出來已有三十載了,除了追隨殷天正日久的老人外,新入教的對明教歸屬感實在平平,想大好基業就這麼拱手讓人,有些議論不平也是人之常情。
張無憚滿意道:“正該如此。”看諸人來來往往忙活著搬執行李,問道,“這是作何?”
程嘲風道:“謝教主下令,波斯總教來使不日就將抵達,命壇主、舵主盡皆趕赴光明頂,分舵大小事務暫由副手操辦。屬下也正要啟程。”
他說到此處,揣度張無憚神色,便又道:“屬下正有一二武學疑難想向您請教,堂主若賞臉,還請帶屬下一道北上崑崙。”張無憚曾一度任天鷹教紫微堂堂主,他如今在明教也無正經職位,是以天鷹教舊部仍沿用“堂主”舊稱。
張無憚正嫌旅途無聊想找個人作伴,主要葉孤城之事解決得異乎尋常得順利,離波斯來使抵達還需些時日,這段時間慢走來不及,快馬加鞭趕路又沒這必要,還不如拉個人一道,路上也有人聊天。
他笑了一笑,痛快應了,還張開兩條手臂轉了一圈:“瞧瞧我同往日有何不同?”為了配合令狐沖的紅腰帶,他重新穿上了紅巾大俠那一身,當真是從頭紅到腳。
他要少條紅頭巾還好說,可多一條腰帶真不明顯,程嘲風一時茫然,半天哼哧道:“我瞧著您健壯挺拔了不少。”他是真沒看出來有啥不同,可算算他上次見張無憚都是一年半之前了,總該長高了些吧。
這個真沒有。張無憚臉梢一黑,仔細打量了程嘲風兩眼,方才放下心來。他雖這一兩年沒長,可個子也不算矮了,也就跟張無忌比起來小那麼兩圈,真擱人堆裡並不顯得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