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武功,從不一味追求繁雜瑣碎,也不喜在資質上設門檻,中上等資質者也可學四兩撥千斤的手法,但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學成乾坤大挪移第一重?雙方側重不同,各有優劣罷了。
謝遜道:“我會藉口閉關,拖延三四日光景,這期間你就居於此室,鞏固境界。”
張無憚應了,目送謝遜走出去,伸了伸懶腰,先橫臥在一長椅上,小睡過去。他這一日心神消耗極大,睡得頗沉,夜半時突然驚醒,縱身跳上房梁。
不多時只見房門被人開啟,有三人摸黑入內,口中小聲嘀咕著波斯語。來人正是波斯雲風月三使,他三人白日間一番商議,想謝遜另尋僻靜之所閉關,定不在房中,若還將心法供於此房內,他們尋了來,以作將功補過,便於夜晚悄悄潛入。
說話的正是輝月使,她道:“怕非謝教主不在此處,他閉關時該攜了心法一道,不然這屋子怎麼一個守衛都不見?怕要白跑一趟了。”實乃謝遜恐有人打擾張無憚練功,統統趕走了。
流雲使和妙風使也都不報希望,只道:“走這一趟,圖個心安,待明日稟明大聖王,回到總教,受得懲罰也輕些。”
三人在房間內翻找一陣,一無所得,正擬待折返,一扭身卻見門口堵著一處黑黢黢的影子。他三人聽不到丁點響動,更不知這人何時出現的,黑夜中只有一雙眼幽幽閃著光,駭得肝膽俱裂。
輝月使為女性,膽子更小些,藏身兩使身後,個頭最高的流雲使冒了一句波斯語,不見對方應聲,想想此地乃中原地界,就算有鬼,說的也是漢話,忙蹩腳道:“你是何人!”
張無憚本喜得兩眼冒綠光,看清他三人六手空空的模樣,捏著嗓子陰測測道:“懂不懂中原規矩?”怎麼能空著手上門,還想搶你們的聖火令呢。
他一句話間,腳下生風,繞過流雲使和妙風使,直取藏在後面的輝月使而來。輝月使見這人跑動時丁點聲音不出,且快如鬼魅,心下更懼了三分,躲閃不及,只好硬著頭皮拍出一掌。
這一掌普一伸出,她心口卻覺劇痛,中招位置、力道皆同她想攻擊張無憚的一模一樣,連續幾招都是如此,駭然大叫。
輝月使是驚恐間失了冷靜自持,流雲使卻藉著隱隱的月光看透了那鬼影皆是輕輕一拂,輝月使的招數就都打在自己身上,這比見了鬼魅還叫他震驚,失聲道:“這是《乾坤大挪移》的無上神功,你是謝遜?”
妙風使心思更縝密,輕輕搖了搖頭,黑暗中看不清對方面貌,但這人身形同謝遜大不相同,何況謝遜接任教主才幾日,最多練成第一重,絕不可能這般舉重若輕,輕輕鬆鬆將輝月使的招數反彈回去。
他想到一節,顫聲道:“可、可是摩尼顯靈,陽教主鬼魂未散?”傳聞陽頂天已練成第四重,該當有此功力才是。早先他們來此竊書,已知這地方供奉著歷代教主牌位。
一個兩個鬼叫什麼,老子聽不懂波斯語啊。張無憚全不理會,但聽他二人語調驚詫恐懼,只嘿嘿一笑,鑽入他兩人之間,右手成拳,左手成掌,分別擊到他們身上。
兩位使節出招時生怕對方反折回來,不免畏畏縮縮,雖先出招,遞過去時比他慢了一拍,俱是悶哼一聲,妙風使手骨折斷,流雲使胸前中掌,噴著血摔出老遠。
張無憚反手一點,封了妙風使穴道,看流雲使委頓在地爬不起身,便又看向輝月使。他自認是個紳士,沒對女子下重手,輝月使此時已緩了過來,卻沒敢輕動,只道:“你是人還是鬼?”
正如基督徒相信上帝存在,就得同時相信世上有魔鬼一般,不論中土還是波斯明教,人人皆信奉摩尼,於鬼神之道深為敬畏,波斯三使自負武功,不信世間有人能悄無聲息潛入絲毫不驚動他們,難免想岔了。
張無憚道:“你雖為女子,卻是三使中武功最高,我說得可對?”這是前日交手時他觀察得出的結論,指望對方為他偷出聖火令,或背誦聖火令口訣不現實,還是拿來練手。
他這次沒再壓著嗓音,輝月使聽聲音有幾分熟悉,恍然道:“你、你是那紅衣服的……”將後半截話嚥了回去,想前日妙風使正是傷在此人手中,連手持聖火令都被奪了,猶自不通道,“上次交手,你可沒使乾坤大挪移的手法……”何況他手法太過精妙,波斯的心法雖遺失了,可比照教史,怕只有四五重之上才能有此手段,他至多也不過二十餘歲,實在匪夷所思。
張無憚全不理會,使出彈指神通來,隔空封死了妙風使、流雲使周身穴道,只道:“少來廢話,若想活命,同我較量較量。”
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