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憚拖著個大活人好不容易撲騰到岸邊,趴在沙灘上呼哧呼哧喘氣,感覺真跟死了一遭似的。幸而宮九一離了水,只覺兩眼眼淚控制不住往下砸,他很享受這種火辣辣的感覺,但這於戰鬥實在不利,不得已鬆了鞭子再跳入水中了。
張無憚爬起身來,先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暗罵一句:怎麼就放東方不敗走了呢?
實在是太過託大了,他本琢磨著跟宮九鬥成平手不成問題,再不濟逃還是能逃的,誰料到這人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玩水下伏擊。他嘆了口氣,感覺右臉頰火辣辣的疼,一想到明天要腫只腫半邊臉實在不能忍,忍不住又給了自己左頰一耳光。
宮九好不容易清洗了眼睛,起身來卻正巧看到他抽自己耳光,一下不夠,憋半天再意猶未盡地補一下,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神色奇異道:“你怎麼……”
“嗯?”張無憚茫然地抬起頭來。
“……”宮九嘴唇蠕動,還是耐不住喃喃道,“這光天化日之下,你好歹忍一忍……”
張無憚眨了眨眼睛,他感覺自己可能是長時間缺氧憋壞了腦袋,怎麼完全對不上這人的腦回路呢?
兩人面面相覷了半天,張無憚將白蟒鞭撿了起來,見宮九兩眼都發直了,警惕道:“我的啊!”哪有這種相中了就直接動手搶的人,你知不知道東方不敗買女裝買胭脂都是規規矩矩付錢的?
“……”宮九道,“你怎麼能這麼拎著它招搖過市,也不怕旁人起疑?我都是拿著把劍掩人耳目,世人只念著我喜歡使劍,哪裡會料得到我另有心頭好?”這癖好見不得人,你得學會掩飾啊。
“嗯?”張無憚聽到這裡才算明白了,這人自己有受|虐傾向,淫者見淫,以為他也有這種特殊癖好。有了這個麼猜測,他再看宮九,也不知是否是錯覺,竟然從他眼中看出來了點英雄惜英雄之感。
只是這人一副便秘臉滿腔的話都在嘴邊就是說不出來,張無憚看著都替他難受,覺察到他已經沒了殺意,試探著倒退走了幾步,兩隻眼睛仍然警惕地緊盯著他,以防他陡然發難。
宮九並不攔他,但盯著鞭子仍是按捺不住,亦步亦趨跟了兩步,還是道:“你把這鞭子贈我,屠龍刀我不要了。”
張無憚本來想說“哪日九公子真搶到了屠龍刀,再來跟我談交換條件”,但轉念一想,說不定這句話真激得宮九拼了命要奪屠龍刀,何必自己給自己立flag呢?便急忙將話嚥了回去。
他正斟酌詞句,便覺眼前一花,宮九趁機逼至近前來,一劍斜撩,要直接斬斷他拿鞭的手。張無憚大怒,長鞭一抖,打著旋抽過去。他本擬抽掉宮九的長劍就作罷,誰料宮九半旋過身子,轉而以背部接下了這一招,立時渾身震顫不住,喘了幾口大氣,腿一軟摔在沙灘上。
“……”張無憚舉著鞭子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他還指望著挑撥宮九跟太平王硬磕,趁此機會殺了此人也實在可惜,正在猶豫間,便覺小腿叫人抱住了,聽宮九大叫道:“快!快!用鞭子抽我!抽我!”
他越叫越是大聲,何況這情景也實在古怪,已經有在附近埋伏的武林人士忍不住露頭檢視了,張無憚便用力抬腿,宮九下意識扣住他的腰不放他走,他趁機一鞭子抽過去,如此勉強做出一副兩人在近身搏鬥的假象來。
幸而宮九捱了抽爽得只顧哼哼,倒不似先前高叫了。張無憚一眼橫過去,偷窺的幾人見不過是尋常搏鬥,恐露了身形,又急忙躲到遠處去了。
待一口氣抽了二十鞭,張無憚不忍再動手了,他從來不以折磨人為樂,固然宮九自己樂在其中,可對他來說這過程實在是一種折磨。
他一停手,就見宮九身上血肉模糊的傷痕卻在緩緩復原,暗罵一句古大觸你真沒譜,這種設定掛開的實在太大了。
張無憚隱約記得宮九是所練的功法獨特,具有十分驚人的恢復能力,今日親眼所見,不過盞茶功夫他就恢復得完好無損了,禁不住嘆了口氣。
幸好他已經捏住了宮九的軟肋,否則這種對手絕不能留。張無憚看他還在喘息不住,嘆氣道:“我這鞭子是長白山天池水怪所熬煉的,九公子不如去探一探,說不定還有第二頭水怪呢。”
沒有了好嗎?你去溜一圈就知道了,我這是孤本,當世絕沒有第二個,想要?快提高你的籌碼。張無憚對此很是篤定,他早就叫人在夏天將天池翻了個底朝天,還真沒發現第二隻水怪,也不知這一隻究竟是怎麼長起來的。
宮九坐直了身子,眼睛還黏在他的鞭子上,幽幽道:“我不要別的,就要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