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憚翻臉發了一次威,其後一路就清靜了很多,在他又將三波不長眼的小角色重手斃掉後,三人總算是順利來到了渤海邊。
張無忌看了一眼沙灘,見已經泛紅了,咋舌道:“我還以為上一間客棧的小二說這幾天海水都被染紅了是一句誇張的話,想不到……”海沙上都是血。
張無憚冷笑道:“要擱幾年前,明教的名頭還是吃人喝血、殺人不眨眼的邪派,我就不信憑這群人就敢跑來搗亂。還不是看明教近年改邪歸正,對外平和寬容了許多,這才有膽氣蹦躂一通?”
與人為善總會叫人認為可欺,明教名聲好了有利也有弊。正該藉此一正威名,獅子改吃素了不代表不能吃肉,這群人都敢來送死了,難道他們還不敢殺不成?
他哥一發飆看起來都不像他哥了,張無忌左右看了看,指著一坐在岩石邊上的黑袍男子道:“哥,那人好奇怪。”
張無憚順著看過去,兩邊隔得很遠,但那男子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聲,恰好扭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張無憚眨了一眨眼睛,又眨了一眨,見那男子面無表情又扭回頭,繼續盯著海水出神。他也若無其事地對張無忌道:“人家只是在思考人生。”
“……”張無忌低頭一看,潮水正將一斷手卷到岸邊,那手指正搭在他小腿上,心中一陣惡寒,立刻將其踢開了,指著零零散散的殘肢道,“對著這麼一池玩意思考人生?”
他一臉的鬱悶,懷疑在他哥心中他得笨成什麼樣,他哥才能拿這種解釋來糊弄他,卻不料張無憚一本正經道:“是真的,這人有點怪。”
他已經猜出此人的身份來了,因此時不是計較的時候,並未放在心上,從腰帶中取出一個響哨,用力吹響。
他吹哨子時用上了內力,清脆的哨聲傳遍四方,四下的林間隱隱有騷動聲傳來,令狐沖道:“埋伏看來不少。”再蠢的人看到這滿海橫屍的慘狀,都該知道明教這次動真格的了,不敢正面招惹,便在岸邊設伏。
張無憚含著哨子沒法笑,只牽了一下他的手,繼續吹哨子,吹了足有半柱香時間,才見海面上有一艘小艇慢悠悠搖過來,在距岸邊足有百米的距離就停下了。
小艇上漁夫打扮的人正是洪水旗旗使唐洋,他招了招手,突然跳入水中,海水翻湧了一陣,待他再跳上來,手中拎著兩個人頭,大笑道:“我是玩水的行家,憑你們還想在水下鑿船?”
五行旗中出了個副旗使投靠了朝廷,可叫大夥臉上無光,這次洪水旗受命出征,各個都牟足了勁兒要大幹一場,以將功補過,免得整個五行旗在光明頂上都抬不起頭來。
唐洋自從在遠海跟殷天正一行的船隊碰上頭後,故意對外散出訊息,呈獅王要在此地著岸,便開始了源源不斷的殺戮,近幾日更是殺得眼睛都紅了。
他隨手將還在流血的人頭扔回海里,見張無憚三人使輕功踏浪而來,又道:“兩位張兄弟,令狐兄弟,獅王久等三位了。”搖櫓轉向而行,不多時就消失在海光天色中。
岸邊寂靜了一陣,不見異動,方有幾夥人露頭出來,其中正有崑崙派何太沖師弟師妹西華子和衛四娘。
西華子興奮道:“聽到了嗎,金毛獅王就在不遠處的船上!”
衛四娘一身勁裝,瞥了他一眼,對這結論很是不以為然,低聲道:“這都幾天了,就是在遠海都該能上岸了,怎麼只見死人,不見謝遜?”
“難道他們不知道岸邊危險重重嗎?自然是在等這三名強援了。”西華子道,“何況看屍體源源不斷衝上岸,可見海面上自有激戰,忙著打仗呢,誰還有心情搖船靠岸?”
這麼一說也有理,衛四娘道:“只是也不知道明教洪水旗來了多少人,想來死了這麼多江湖人士,他們也討不了好,沒準有生力量已經不多了呢?”崑崙派現在出手,說不定能撿個大漏?
說罷,她左右一看,正看到坐在礁石上的那黑衣人,看他年歲不大、神色怔然的模樣,走過去喝道:“小子,你在這地方坐了幾天了?”
那人扭頭看過來,茫然道:“幾天?”
衛四娘不耐煩道:“你看這幾日漂來的屍體中,是明教的人多還是別門的人多?”小夥子生的這麼俊,怎麼痴痴呆呆的?
“幾天?”那人仍在喃喃這個。
西華子道:“師妹,咱們走就是了,這人是個傻子……”一語未了,只覺劍光一閃,眼前看的已不是衛四娘和那年輕人,而是青天白雲,而後又變成了滿目黃沙。
衛四娘見他叫人一劍削飛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