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便是喪命也得將滅絕師太兄長的髒水給倒掉,引這老尼姑再同謝遜拼命,嘴巴一張,說了一個“我”字,眼前寒光一閃,一劍刺過來,割破了他的喉管。
原來張無憚一見成昆張嘴便知不妙,拼著硬捱了成昆兩拳,破了他的拳路。令狐沖瞅準時機,一劍遞來,兩人合作無間,終於是沒讓他說完這句話。
成昆喉嚨鮮血一股股噴射而出,他一把捂住傷口,摔在地上,嘴唇蠕動,卻只能發出模糊粗啞的喘息聲。張無憚當時正對著他,被噴了一頭一臉的鮮血,順手抹了一把,近距離蹲下身來,笑道:“來來來,趁著你還沒死透,咱們來說道說道。”
這血淋淋的模樣也著實嚇人,張無憚則渾然不懼,這是武俠又不是玄幻,他也不怕成昆變成鬼回來找他,道:“你還真以為陽夫人另嫁最應該怪的是陽教主嗎,真正該死的難道不是你嗎?”
成昆前半截講述這段三角戀的部分,張無憚去擄滅絕沒有聽到,不過他看過原著,知道是陽頂天當了明教教主,前去求親,陽夫人父母固然動了心,連陽夫人自己都沒有反對。
他道:“你們兩個從小青梅竹馬長大,還有婚約,若你們當真情比金堅,陽夫人又怎會改變心意,另嫁旁人?你怪她父母利慾薰心,看重陽頂天權勢,怎麼不怪自己碌碌無為、一事無成,才被陽頂天比下去?你若當真愛她,真正為她著想,又怎麼會為一時快活私下偷情,做出這等害她在死後仍為人詬病之事?你若在她婚後守禮,又怎會惹得陽教主走火入魔,你師妹自殺而亡?你怪天怪地怪陽頂天,豈不知最該怪的是你自己!你才是害死她的兇手,虧你還有臉活到現在!”
成昆面色鐵青,一雙圓眼外凸,怨毒至極地瞪視著他,初來還有反駁之意,幾次張口,苦於無法出聲。待到後來,則神色恍惚,也不知是臨死前意識模糊了,還是被張無憚的怪論洗腦。
他鬆開捂住喉嚨的手,轉而掐住胸口,似乎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顫抖著將食指抬起來,指著張無憚,拼盡最後的力氣,嘶吼出一聲“啊——”,就這麼氣絕了。
張無憚冷笑一聲,直起身來,見他死不瞑目,雙眼還睜著,也不去理睬,嘆道:“可惜……”這地方沒錄影設施,否則錄下來給謝遜看正好。
此時堵住洞口的擴音器被挪開,張三丰等人從內走了出來,滅絕師太當先一劍遞過來,聽空聞道:“不可,身死成空,師太何必再多折辱他。”
滅絕卻不理會,眼中含淚狠狠將成昆屍體斬成兩段後,方對天喊道:“哥哥嫂嫂,你們該瞑目了!”
張無憚垂眸不語,滅絕師太俗家兄長滿門之事能這般了結,雖對不起滅絕,可如今也唯有此一途了,只待日後從旁處暗暗彌補。只因滅絕師太性烈如火,若不推到成昆頭上,待謝遜迴歸中土,峨眉、明教定有爭端,明教數萬教眾自然不懼,峨嵋派怕要從江湖除名。
滅絕環視一遭,見楊逍委頓在地,眼中射出寒光,橫劍道:“殺我師兄、壞我徒兒的邪派淫賊,吃我一劍!”
楊逍只顧冷笑,雖身不能動,倒也不肯小了氣勢,昂然挺胸,只待劍來。
張無憚站得遠些,忙道:“衝哥!”
令狐沖青冥寶劍橫削,架住了她的長劍,道:“師太也是江湖中成名的前輩,怎可趁人之危?此事傳揚出去,讓天下好漢如何看待峨嵋派?”
“一碼歸一碼,楊左使往日縱有千般不是,今日受此重傷,也是施計誘成昆講出陰謀。”張無憚道,“還請師太暫且罷鬥。”
滅絕師太心下一驚,她初聞原來殘殺兄長的仇敵並非謝遜,再加看成昆身死,心中激盪,讓仇恨逼紅了眼,一時失了分寸,否則此等事,她平日裡也是絕不屑做的。
想到身後所站,既有少林、武當、華山等中原門派的耄老,又有崆峒派等偏遠門派人士,她這一劍若當真斬下去,可是將峨嵋派的名聲砸在地上了,心中慶幸無比。
只是滅絕師太仍得撐著場面,冷冷道:“且寄你人頭於項上,日後再做分曉。”也不理會旁人,徑自下山去了。
張無憚問道:“楊左使,諸位散人,你們如何了?”
說不得哈哈大笑道:“好,好得很,老子多少年沒這麼暢快了!”眼睛盯著成昆屍體,得意洋洋又道,“這老賊自以為將天下人都算計了,在他最得意的時候吃了這麼當頭一棒,真想聽聽他死前想說些什麼。”
他們都知滅絕師太兄長之事是司空摘星假作成昆頂的缸,但誰都不會多說。張無憚看他們確無大礙,便道:“那我先隨師太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