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奄奄一息的少年睜開眼,翻翻眼皮道:“因為我討厭你啊,當然是怎麼悽慘怎麼化妝了。”
辛然精神一振,扔了鞭子道:“張兄弟,你可算來了!”他跟張兄弟關係多好,還覺得他是比謝遜更適合的教主人選,沒誠想司空摘星非逼他來行刑,固然這鞭子乃特質的不會當真傷到人,可對著這麼一張臉,他心理壓力實在很大。
張無憚一笑,說了一句“辛苦辛兄弟了”,指揮道:“星星,洗乾淨臉,快隨我上山!”
司空摘星臉都垮下來了:“又有什麼事兒啊,大哥,本來我幫你把人護送上山就該走人了,你這臨時加戲也加得太多了吧?”他嘴上說得不願,卻知張無憚定然是臨時起意又想出了一條毒計,興奮得兩眼發光。
“沒時間說了,快快!路上我再告訴你。”張無憚生怕那頭成昆吹爽了就動手殺人,雖楊逍等人等閒不會真正出事,可他還想打個時間差呢。
司空摘星看他是真的很焦急,抹了一把臉:“走就行,我在路上就能把妝卸乾淨。”
張無憚也不客氣,兩人一路上山,司空摘星一邊跑,一邊麻利地從腰間小瓶中倒出卸妝水來,將身上血糊糊的東西都洗掉了,問道:“我裝成誰?”
張無憚想了一想,看他臉上的易容還在,便道:“裝成我弟弟無忌吧,到時候就……”跟他低聲說了幾句。
司空摘星哈哈大笑:“行啊,蛋蛋哥,你真行,我是徹底服了!陸小鳥還成天吹噓他是天底下第一聰明之人,嘿嘿,真是不自量力!”
“第一聰明之人當真不敢當,鳥哥大氣睿智,我這全是小聰明瞭。”張無憚是真不敢認聰明云云,他估摸著司空摘星真正想說的是“陰險”,怕被他反陰才臨時改口的。
他們俱是輕功出眾之人,善於隱藏氣息,悄沒生息摸到楊逍居所附近,正聽見成昆道:“好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們下了地獄,見到了陽頂天,正該好好同他說道說道,哈哈!”
五散人之一彭瑩玉見他目露兇光,知他便要動手了,艱難動了動手臂,碰了一下說不得的寶貝布袋,提醒令狐沖準備了。
楊逍強撐著道:“等等,除了少林、崆峒、青海、崑崙四派外,你還假借謝遜之名,殺過誰嗎?我們到了地下,總也要同金毛獅王碰面,好歹告知他實情才是。”
成昆早讓他們一個接一個問題說得大為不耐煩了,吹噓時固然大爽,可此時說完了,他回憶起來卻覺不對,看這癱倒在地的六個人,不由得暗暗心驚,不再說話,走到楊逍身邊,伸手便要結果了他。
此時卻聽到有人跳窗而入,口中道:“還有一條,峨眉滅絕老尼姑的俗家兄長,正是我殺的!”
成昆為之色變,這人頂著張無憚的臉,說話聲音卻同他的一模一樣,正待反駁,卻見身側地上放置的布袋中跳出來一人,森森寒光撲面而來。
令狐沖劍出如龍,獨孤九劍肆意揮灑,逼得成昆狼狽閃避。裝成張無忌的司空摘星假意同他纏鬥,一面模仿他說話聲音語調,繼續道:“這老尼姑愚笨不堪,果然把仇記到了明教頭上,活該被人當槍使!”
成昆大怒,他將幾樁血案推到謝遜頭上,自己做來自然痛快,可被人反將一軍,滋味並不好受,擬待出言反駁,頭頂瓦片塌陷,落下一人來。
這人正是張無憚,成昆在他手下吃過大虧,知他手上功夫極為了得,生怕出聲洩了真氣,只好悶聲不語。
其實那頭早在成昆語露殺意,要擊斃楊逍等人時,空聞和張三丰已有意出手了,只是看風清揚並不動彈,心念一轉便想到他是想考驗一下年輕人。
風清揚當然也擔心去晚一步再叫成昆害成了人,可他都這年紀了,還能護華山到幾時?得逼得令狐沖快快成長。何況張無憚悄悄溜走已有一段時間了,怕他另有謀劃。經此一行,風清揚早已意識到,這幫年輕人都長大了,自有想法,用不著他們這些老傢伙跟著擦屁股。
待到聽得外頭打鬥之聲響起,依稀可辨是數人圍攻一人,風清揚才一顆心才落回肚子裡,長舒一口氣,聽成昆又說了害了滅絕師太兄長一家之語,心中更添厭惡之情。
若是張無憚打從一開始便請司空摘星假扮成昆,絕不能將諸多細節說得一清二楚,難免惹人生疑。可成昆所說細節詳盡得非當事人不能知曉,司空摘星就插了這麼一句話,聲音同成昆極為相近,在慣性思維下,誰都沒有懷疑此人身份。
成昆見他們三人出場,方驚覺自己入了套,逆轉經脈,狀若瘋虎般一通亂拳逼得他們難以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