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王府武功最高的便得推範遙了,汝陽王越是重用範遙,於他們越是有利。
兩人在泰山派小住三日,見此役死傷的泰山派弟子都收斂下葬了,便向天門辭行。天門此人,恩怨最是分明,受了張無憚大恩,又感念華山、衡山來援之心,見他們執意要走,打點了當地諸多特產,裝滿了四輛馬車,這才送他們離開。
令狐沖難以心安,一路上再三問道:“這禮會不會太重了些?”若讓他說,是絕不該接下的,但張無憚沒怎麼推辭。
“怕什麼,我昨日便覺察天門道人在張羅謝禮,便說我早聽聞泰山三美大名,讓他只准備這些就夠了。”張無憚撩開車簾子為他展示了一下,“泰山有三美,白菜豆腐水”,水不好裝,天門便實打實裝了兩車的白菜,一車的豆腐,還兩車造型奇特的泰山石,花不了多少錢,主要是個心意。
令狐沖翻找一陣,還拎出來兩筐子煎餅卷大蔥,禁不住讚道:“天門師叔真是十分耿直樸實。”
張無憚也覺得這些禮物比真金白銀要有意思多了,便道:“到了下個城鎮,我打發屬下給天鷹教和華山派都送去。”算算時間,他得轉道光明頂,去為楊不悔過生了。
令狐沖稍一猶豫,還是道:“朝廷劍指泰山,怕下一個便是其他四嶽了,也不知師父師孃他們收到訊息了嗎,我得回去告警。”何況還自金九齡口中得知勞德諾乃嵩山派奸細一事,務必得告知嶽不群知曉。
張無憚應道:“好,那到了漢水地界,咱們便分開吧。”說罷見令狐沖一眼不錯盯著他,笑道,“這有什麼好捨不得的,又不是這一分別便再見不到了?”
待馬車駛出一陣,他動動嘴唇,忍不住又道:“說來自你們華山並派之後,我還未曾前往慶祝,算來時間還有富裕,我們一道上華山?”
令狐沖心下大喜,一本正經道:“我下山之時,風師叔祖便讓我務必把你領上山,說有賬跟你算。”
張無憚哈哈大笑,一抽馬匹,調轉方向直直向著華山而去,哼道:“正好,我也有賬跟他算呢。”要不是這個老頭子胡說八道,加上他這個庸醫胡醫亂治,哪會差點害得令狐沖爆體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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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劍宗氣宗合併後,華山上往來的弟子明顯增多了,守山的兩名弟子中,便有一名是張無憚未曾見過的。令狐沖倒是熟稔打招呼道:“三師弟,九師弟,辛苦了。”
並派大典上,由風清揚做主,將所有弟子打亂了重新排序,因封不平大弟子早亡,二弟子便是鮮于通,令狐沖又是風清揚獨孤九劍唯一傳人,他大師兄的位子未動,其餘人卻都變動了。
他口中的“九師弟”便是曾經的六師弟陸猴,陸大有肩膀上蹲著一隻小猴子,機伶機俐正在用爪子撓著紅紅的腮幫做鬼臉。令狐沖一見就笑了,想到華山後山上有許多這般可愛的小猴子,扭頭問道:“憚弟,要嗎,我給你捉一隻來?”
張無憚道:“我又不屬猴,這猴子跟你師弟才是絕配。”
陸大有正期待萬分等著大師哥誇自己的新寵物呢,卻轉頭聽見這麼一句,大感掃興,幸而聽張無憚誇了自己一句,重又歡喜起來,故意不去搭理令狐沖,堆起笑道:“張教主賞面來此,快請上山,我這便發訊號知會師父、師孃。”
張無憚道:“不用了,我來此是為了上思過崖見一見風老前輩,過了晌午便要走,便不麻煩嶽掌門、寧女俠招呼了。”
陸大有頗覺為難,看向令狐沖,見大師哥點頭,只好道:“那請您自便吧。”
待令狐沖見了嶽不群,又拜見過封不平三人,便被甯中則拉入內堂,埋怨道:“張教主來到山下了,怎麼能不請上山來,容我們招待則個?他還對我們有恩,過門而不入,豈不顯得華山派過於慢待了?”
“這有什麼,您別當他是哪門哪派的教主,有恩沒恩這個更不用想,他就是您徒弟的好朋友,特~別好的那種。日後要三天兩頭來找我串門子,師父和您還天天得設宴請他不成?”令狐沖全沒放在心上。
甯中則“呸”道:“多大臉,還當人家跟你一樣閒,三天兩頭跑一趟華山?”說罷禁不住笑了,拉拉他的耳朵,覺得不對,又去摸他手腕,奇道,“你出去這一遭,真是長進不少,怎麼內力進境這般神速?”
令狐沖騷包地轉了一個圈,嘿嘿道:“待師父忙完進來,我一併再講。”
那頭張無憚剛上了思過崖,便看到令狐沖往日蹲坐的巨石上,另坐著一名青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