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諸位遠道光臨,劉正風實在是臉上貼金,感激不盡……”
劉正風說罷開場白,折斷寶劍立誓絕不過問江湖之事,於一眾挽留聲中,走到金盆旁,挽起衣袖,便要放入其中,卻聽得門外一聲厲喝道:“且住!”
原來是嵩山派丁勉等人手持五嶽令旗出現了,令狐沖站在嶽不群身後細聽,見這群人果然說破了劉正風同日月魔教長老曲洋交好之事,且竟然拿下了劉府上下近五十口人,要以此逼迫劉正風與曲洋斷交。
他估摸著差不多了,悄沒生息地從大堂中退了出去,來至街上,朝天放了一個煙花,旋即又若無其事入內,重新於嶽不群身後站定。
此時費彬正抖著手中的五嶽令旗,大聲喝道:“泰山派天門師兄,華山派嶽師兄,恆山派定逸師太,衡山派諸位師兄師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來正邪不兩立,魔教和我五嶽劍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劉正風結交匪人,歸附仇敵,凡我五嶽同門,出手共誅之!接令者請站到左首!”
此言剛罷,天門等人還在遲疑的當口,便聽到外面鞭炮齊鳴,樂聲大作,諸人皆感驚訝,心道眼見劉府滿門便要喪命於此,怎生還有人這般作態?
卻見有一隊人馬入內,為首一人身著官服,搖搖晃晃,滿面酒色過度之象,一進來便左右掃視,視滿堂手持刀劍者於無物,只對劉正風道:“聖旨到,劉正風聽旨!”另有一衙役打扮之人半跪在地上,雙手呈上托盤。
劉正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同當地官員交好不假,可要牽扯到聖旨,那還不至於,何況這位官員也從未見過。他兀自躊躇間,見那官員對著自己擠了一下眼睛,方想到張無憚說的那番莫名其妙之話。
他同那位紅巾教張教主可不曾有什麼交情,可對劉正風而言,再也沒比如今的情況更糟糕的了。世俗眼光狹窄,五嶽諸人皆不能理解他同曲大哥以音律相交的知己之情,一旦他們聽從五嶽令旗行事,劉府上下便要被殺。
劉正風此時凜然無懼,一抖衣袍,雙膝一屈,跪下道:“草民劉正風在,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官員掀開托盤上黃絹,取出卷軸來誦讀,竟是湖南巡撫授予劉正風參將一職。在場的雖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可都還是頭一遭見到頒旨的場景,見那官員前呼後擁,官氣十足,這流程也有板有眼,十分唬人,皆不疑有他,呆立當場不知如何是好,只覺今日之事,實在是莫名其妙,啼笑皆非。
官員也不理會他們,待劉正風雙手捧過“聖旨”後,徑自率眾離開了。
劉正風本人也如在夢中,捧著聖旨還在思量,突然聽到一人朗聲道:“師父,劉正風如今是朝廷參將了,咱們正該殺了這韃子狗官!”
他扭頭看去,卻是華山令狐沖,劉正風自知他同張無憚乃至交好友,聽他說了這句話,醒悟過來,怒道:“大膽狂徒,你們五嶽劍派,是要公然同元廷叫板嗎?”
這本就是他們商量好的,嶽不群沉吟半晌,方佯怒道:“衝兒,不論劉師弟同甚麼人結交,他到底是你師門長輩,你怎可以直呼其名諱?我華山七戒首戒為何?”
令狐沖急忙下跪,滿面沉痛道:“首戒欺師滅祖,不敬尊長,徒兒知錯了,望師父原諒!”
嶽不群道:“待回華山,為師再重重責罰你!”他雖不提朝廷如何,只揪著令狐沖直呼名諱一事責罵,但明眼人皆知,嶽先生這是慫了。
慫的不止嶽不群一個,連陸柏、費彬等嵩山派人士都禁不住看向主事的丁勉,待他拿個主意出來。
丁勉大感棘手,萬萬想不到劉正風竟這般不愛惜羽毛,去謀圖什麼小小參將一職。可就算是芝麻綠豆大小的官,也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官員,吃的是公家飯。若今日他們殺了劉正風,當真是公然造反,嵩山派不過三百餘人,能抵的住朝廷的怒火嗎?
張松溪左右看了一圈,他早便看出來那官員雖假作搖晃之態,可步履穩健,顯是身負上層武功,絕非酒色之徒。待那官員對他眨了一下眼,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在丁勉等人逼著其餘四嶽站隊時,他本已長劍出鞘,只待看事情真無寰轉餘地,便同劉正風並肩而戰,此時卻緩緩吐出一口氣,安心看戲了。
想到張無憚離開前同天門耳語了一陣,他往泰山派所立方向看了一眼。只見天門一張紅臉更紅,見丁勉啞了聲,跳出去道:“怎麼,嵩山派此時就不想追究劉師弟‘結交匪人,歸附仇敵’的罪過了?”
昔日泰山被以玄冥二老為首的元兵偷襲,多賴張無憚、令狐沖和莫大相助,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