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憚本來滿心以為旁人就算了,再怎麼說張無忌該留下來湊這個熱鬧,卻不想他弟弟擠眉弄眼說了一句“咦,我方便跟著嗎”,竟然一臉八卦地隨著殷梨亭下山了。
三個人眨眼間走了個乾乾淨淨,張無憚憋了滿肚子的機密謀劃竟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你們不想知道嗎,真的不想知道嗎?!——嘆了口氣,只得使輕功下山,去追韋一笑了。
他已是加緊趕路了,但終究比不得韋一笑輕功蓋世,再加韋一笑心中焦急難當,怕是日夜兼程趕路,張無憚一路直到光明頂,都未再碰到韋一笑。
此番殷天正是動了真格,萬餘天鷹教教眾有三千是尋常百姓,還有兩千守軍不能輕動,剩下五千人中,他一口氣拉來了四千餘人,四下分散成包圍之勢,牢牢圍住光明頂。
大軍駐紮在一座山峰上,據傳是武當張真人親自前往說合,殷天正冷靜下來也自悔莽撞,是以圍而不攻,擬同楊逍進行最後一次談判。
談判日期定在三日之後,但天鷹教教眾已同駐紮在光明頂下的五行旗部眾有多方摩擦,張無憚趕到之時,便碰到莊錚正率領銳金旗旗眾圍殺天鷹教百餘人的小隊。
他們手中各個杵著利器,鋒利的兵刃上塗抹了□□,一旦豁開皮肉,能使人渾身癱軟。張無憚自覺察到此方異動趕來,便見有兩名教眾接連倒地,周遭土地破開,便被從地下鑽出的厚土旗旗眾給擄進挖好的地道了,便聽有數聲慘叫傳來,有血順著洞口湧出地面。
張無憚大喝一聲,怒道:“銳金、厚土兩旗聯手使此小人伎倆,算什麼好漢?半月前枉我還同你們把酒言歡!”
銳金旗副旗使吳勁草面露羞愧之色,手上招式便遞得慢了。莊錚卻道:“張堂主,咱們各為其主,還有什麼好說的?”他上肢天生神力,隔著百米,將手中狼牙棒擲來。
張無憚伸手擋住,只覺掌心發麻,讚道“好賊子”,揉身上前,同他撕鬥在一塊。
吳勁草看出莊錚單打獨鬥絕非他對手,忙也加入戰局。銳金旗人數佔優,眨眼便有五六人圍攏過來,張無憚一把將腰間長鞭扯下,鞭頭一抖,畫了個弧,發出“啪”的清脆聲響。
他平生頭一遭使長鞭對敵,一時豪興大發,長鞭如靈蛇般飛騰挪移,將幾人逼得左支右拙,不敢近身,唯獨莊錚被圈在他近旁,想退又不能退,十分狼狽。
天鷹教諸人苦戰不下,本擬今日非得於此地全軍覆沒不可,卻天降強援,乍見堂主大發神威,戰意勃發,喝彩聲連連。
更有人紅著眼大叫道:“堂主,殺了他們為兄弟們報仇!”其實這些時日廝殺,雙方都未真正折損幾人,被厚土旗順著地道擄走的那些人也都活著,只是除了殷天正和五行旗旗使的有數心腹,餘人則皆不知曉其中機要。
張無憚早聽山下之人說了,鬥了這麼多日,小弟們“死傷無數”,雙方首腦人物卻無一傷亡,這可不行,這幫人怎麼裝樣都裝不周全呢。
莊錚看他來勢洶洶,出手狠辣,不似是演戲,正琢磨著是不是提醒一下別打出真火來了,便被鞭頭抽到右臂。他急忙閃躲,卻已是來不及了,長鞭連抖,眨眼間抽陀螺一般將他纏了幾圈。
張無憚一把抓起他的後腰來,高舉過頭,朝著地上狠狠一摔。他雙臂下扔時似有千鈞力道,實則使出九陰中施力的無上法門。
莊錚閉目待死,本以為此命休矣,摔在地上卻只受了輕傷,但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便知是張無憚先前拿住他時封住了他的穴道。
這小隊長是心中有數的,撲上來一探莊錚心脈,只覺掌下一顆心臟強勁有力、跳動不休,面露狂喜之色,大笑道:“哈哈,王兄弟、白兄弟,咱們堂主替你們報仇雪恨了!”天鷹教教眾齊齊歡呼。
加戲也不提前說上一聲,吳勁草稍一猶豫,作怒髮衝冠狀撲上前來,他狂怒之中失了章法,三兩下便讓張無憚摁在手中了。
張無憚道:“天鷹教同五行旗同出明教,本不該自相殘殺,只我一路上山,聽聞便是銳金旗於刀劍之上塗抹□□,才折了我們太多兄弟,使此卑劣手段,莊錚此人該殺!”說罷嘆了一聲,又道,“吳副旗使,五行旗中,便是你我私交最好,我殺了莊錚便夠了,不願殺你,你還是回去吧。”
他話音剛落,四周土地塌陷,少說也有十幾面漁網兜頭套來,地道中躥出來一人,正是厚土旗旗使顏垣,他連人帶漁網將張無憚拖入地道,沉悶的聲音透過地表傳來:“吳兄弟,咱們先撤,拿了這小賊,還愁報不得莊兄弟大仇?”
這一環套一環也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