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出去,她得是江歧。
素月見狀,去取來男子的衣袍,服侍她穿暖和了,現在這個季節,這個時間點,外頭天寒地凍的,姑娘之前又幾番受了傷,身子元氣大傷,不能再被受了寒。
待易完容,沐雲姜悄悄潛出了小院,與周大刀在外頭匯合。
現在她要面對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大梟雄……
並且,她要把這個梟雄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來,否則,他們是很難抓到他的證據的……除非逼他反。
但這樣的話,代價可能會很沉重……
來到悄無聲息的小巷子,騎上兩匹事先準備好的馬,沐雲姜帶著周大刀往城外而去。
來到一處農莊,下了馬,他們跟著一個接頭的人進了莊子,來到一處宅子,黑沉沉的夜色裡,但見一處亮著燭光的廂房門口守著兩個壯漢。
看到她時,這二人紛紛行起了大禮道:
“少主,您讓我們抓的人,我們抓到了。就在裡頭。”
這兩個護衛是江記商行管訊息往來的管事,之前,她以江記少主之令,讓他們查一個人,查了這麼多天,他們終於把人查出來了。
“宮管事、姚管事,辛苦,回頭記你們一功,會有賞的……”
她記得他們的名字,直接就點了他們名字。
兩個管事極為高興,立刻齊聲道:
“為少主辦事,必得竭盡全力。”
…沐雲姜攏著身上那件鬥蓬,走進屋子。
屋內生著一個碳爐,把屋子薰得無比暖和,邊上守著兩個江記的人,他們正看守著一個六十來歲的老翁。
此人白髮蒼蒼的,老臉上全是皺褶,坐在一張椅子上,此刻被綁得實實結結,本來已昏昏欲睡,聽得外頭的說話,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看到她時,擰了一下老眉。
“季大人,不好意思,手下都是一些粗魯漢子,對您動了粗,讓您受了委屈。”
她笑著上去把堵著人家嘴的布給扯掉了。
“你是誰?你綁我做什麼?”
老翁一臉嚴厲地詢問,眼底有驚嚇之色。
“在下江歧,想聽您解釋一下,為什麼,北山軍備司的富礦石的出鐵率被上報得那麼低,那些多出來的鐵石,去了哪裡?想來您應該是清楚的吧!”
這話一出,老翁的面色那是赫然一變,隨即哼了一聲,叫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夫無口奉告。”
“哦,既然您不想說,那我們來說說另外一樁事:你明明就淹死了,喪都開了,可現在卻還好好活著,這件事怎麼說都不對頭吧……
“只要上報了朝廷,大人家族中的那些弟子,您覺得他們還有前程可言嗎?滅九族,那就是皇上一句話的事……
“季大人膽子這麼大,是不是打算一窩端地把整個老季家全給送上斷頭臺啊……要不,我送您一程?”
沐雲姜收了笑,從唇齒之間咬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誅心:
“對了,您可千萬別想著現在咬舌自盡。外頭全是靖北王的人,您要是死了,他們會把您還燙著的屍首往皇宮一送,讓驗屍官一驗,回頭,你們季家全得陪葬,如此一來,滅九族一事可是任何迴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老翁的面色頓時菜綠菜綠,整個人顫顫微微的,本來還真想咬舌自盡的,現在,他哪還敢啊!
“我……我要怎麼做?才能保住族中弟子的小命?求您給句話,老朽老已,死便死了,可那些孩子們一個個青春正好的,即便不能報效國家,也不該枉送了性命,救您給一條命吧!”
他嗚嗚哭著,老淚已是縱橫。
當年做的時候,就知道這條死路,卻因為當時他已走在絕路上,只能咬牙拼一次,可現在,家族已經走出絕境,所有人都有了一個好的前程,現在要是再被滅九族,那他死也難以瞑目。
“將功折罪,就能保你全族!季大人,願意一搏嗎?”
沐雲姜一字一頓落下一句。
這些天,蕭祁御一直在查一個人。
這個人名叫陳沉。
他是北軍備司配送軍械的一名小官。
每一次他出門配送,都會趕一馬車,車上裝滿了兵械。出庫數量由他清點並簽字。
和他一起派送的人小卒說:“這個人每次配送,都會經過某個驛站。每次,他都要進去坐一坐,還會請我們一起吃喝。平常他是很小氣的,就那一天,他會很大方。大家都能吃一頓好酒。”
…蕭祁御去派人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