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還故意弄出些響聲來。
徐思只抬頭看他一眼,眸光無奈。一面問侍從道,“陛下何以暴怒?”
內侍便道,“聽說劉將軍向陛下呈了一幅畫,上頭畫了一頭豬,還寫了幾個字。”內侍自然不認得是什麼字,也說不上來,只道,“劉將軍說是公主貼在門上的,陛下一看就震怒了。”
徐思立刻了然,心下已有些沉重。看了看二郎,又望瞭如意一眼,便打賞了內侍,命人退下。
如意只是沉思,心想,“二姐姐不會罵姐夫是豬吧……”然而若只如此,似乎又不足以讓駙馬一狀告到天子跟前,也不足以讓天子勃然震怒,二話不說便要拿妙音入宮。
二郎的想法也相去不遠,同樣感到不解。
徐思便嘆了一口氣,提點他們道,“當年天子初得建康城,朝中驟然湧入許多寒門新貴。這些軍中出身的新貴都不大懂華族那些繁文縟節,便被一等不知輕重的輕薄少年肆意取笑。最惡毒的有‘劉堅如豬、滿何如狗,郭巨豬狗不如之說。’而劉堅劉子固,便是你們二姐夫的父親。”
如意一愣,難以置信的望向徐思。
二郎卻恍然大悟,心想原來如此——他二姐還真是個猛士啊。
徐思道,“劉子固任丹陽尹的時候,打壓過許多不法之人,那些深恨他的紈絝便在豬背上寫他的名字,趕到街上去……劉子固去世才沒幾年。你二姐這一次,確實是欺人太甚了。”
如意沉默了許久,才嘆道,“二姐姐怎麼這麼糊塗!”
二郎輕笑一聲,道,“她才不糊塗。”
這一招猛藥下去,她和劉敬友之間就算不能和離,夫妻之義也斷絕了。
如意不解其意,二郎又道,“至於二姐夫就更不糊塗了。”
徐思見他竟是要和盤托出,便道,“二郎!”二郎乖乖閉嘴。
然而如意的好奇心已然被勾起,只目不轉睛的望著徐思。徐思只能含糊解釋道,“這件事裡頭不是有三個人嗎?”
如意恍然——是,這裡頭原本還有個蕭懋德。
妙音公主將這幅畫貼在門上,令劉敬友倍感受辱,迫使他就此轉身離開。如此,她和蕭懋德相會的事便不會被劉敬友發現了。
……可劉敬友去妙音公主府上時,分明就已知道了些什麼。但他竟真的就此折返,且只拿這一件事同天子說項,半點不提其他。又是為什麼?
如意只是想不通。
不過她覺著縱然她想通了也沒什麼益處。
妙音公主已將事做絕,她不必擔心他們夫妻就此無法挽回——妙音公主分明就沒打算挽回。
如意雖然年少無知,卻也明白這樣的婚姻是不正常的。妙音公主竟這麼厭惡劉敬友,在一起得有多難受?反不如分開的好。
只是妙音公主做得確實粗俗,天子已然震怒,她還不知得受些什麼懲罰。
二郎看了如意一會兒,道,“二姐這次非受些罰不可。”待如意望過來,他又不以為意的道,“不過就阿爹那護短的性子,想必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做給姐夫看看吧。”
如意也是同樣的想法。
此刻已弄清事情經過了,她也不能不認可她阿孃所說,這純粹是妙音公主夫妻自己的事,便也不再替人操心。
只是一時又想到她和徐儀,不由就感嘆道,“原來兩個人也是會走到這一步的啊……”
二郎見她有所觸動,待要寬解她又不知自己操心個什麼勁兒——橫豎這是徐儀需要操心的問題,幹他底事?
然而見如意睫毛一垂,便在眸中投下一片落寞的暗影,話就已擅自到了嘴邊。他無奈妥協,一面想著一定要讓徐儀還他人情,一面道,“你感慨什麼,莫非日後你也會畫畫兒罵舅舅不成?”
如意:……
還是徐思拍了他一掌,惱道,“口無遮攔!”
將他趕走了,也忍不住先笑了一陣,才又道,“這種事一看心,二看人。心裡願意,人又般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然而和二郎、如意不同,待弄明白妙音做了什麼之後,徐思反而覺著,這件事只怕難以善了了。
天子必然不會令妙音公主夫妻和離、
當年妙音公主下嫁時,徐思曾規勸過天子——妙音公主所受的教導令她無法接納一個寒門出身的丈夫,婚後夫妻間只怕難以諧美。天子雖也意識到了,但因不願失信於臣子,到底還是沒有收回成命。
在他心裡,這樁婚事的分量重於他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