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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雍州上任的?”

張廣不答。

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蕭懷朔身旁掌書記,他立刻便道,“使君先任湘州刺史,去年三月,陛下以竟陵王為湘州刺史,徙使君為雍州刺史。竟陵王嫌棄湘州偏遠,不願赴任,一直拖延到五月才動身去湘州。待到了湘州,完成交接,起碼也要到七月。使君到達雍州時,恐怕已臨近九月了吧。”

如意道,“是今年二月。一直到今年二月,你才到雍州。”

眾將士一片譁然。

張廣只避而不答。

如意便道,“據我所知,使君自恃是竟陵王的長輩,輕慢了他。竟陵王上任後發覺府庫賬目和財物不符,將使君強行扣留下來清點交接,誰知不久後李斛便圍困了臺城。一直到今年正月,竟陵王離開湘州前往建康勤王,你才終於尋機逃出湘州。到達雍州時,已是今年二月。是也不是?”

張廣沒有反駁。

他其實不蠢,只是被竟陵王刁難、□□了幾個月,心中意氣難平,以至於行事暴躁、偏執起來。

到雍州後,他本還擔心雍州刺史蕭懋友不會和他交接。卻得知顧淮已驅逐了蕭懋友,鳩佔鵲巢。他自以為同顧淮是世交好友,且他是天子親封的雍州刺史,顧淮肯定會將雍州交還給他,誰知顧淮遲遲不肯。他怕再淪落到當日在湘州的地步,只能再度出逃。

想他堂堂一州刺史,因遭逢亂世竟淪落到無容身之地的地步,如何甘心?

一時被急怒衝昏了頭腦,才會想要借臨川王之手,奪回雍州。

此刻被如意點破了他心中隱疾,恨惱的同時,他也總算回味過來。

臨川王即將領兵出征,眼下他最忌諱的就是打擊士氣——他的失誤不在於輕慢了臨川王,而在於輕忽了顧淮名望之重。

他羞惱至極,反而笑起來,“我雖隱瞞了些小事,但顧淮驅逐刺史,強佔雍州確屬事實,他……”

蕭懷朔打斷他,道,“孤自會派人查明原委,就不勞使君道聽途說了。”

也不待張廣再說什麼,便揮手令人將他請下去,軟禁起來。

此間事了,如意也很快向帳中將領們點頭致意,轉身離開。

晌午的時候,蕭懷朔終於解決了諸多繁瑣事務,快步向如意房裡去。

進屋也不及打招呼,便直接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意便先端了茶水給他——張廣來時,她其實也才剛得到訊息。本來打算等蕭懷猷忙完公事再告訴他,卻忽然得知張廣說顧淮圖謀反叛。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拖延不得,便當機立斷前往軍營。直接當面將張廣的誣告戳穿。但是——

“張廣的事便如我先前所說。而顧長舟也確實在雍州……”還是那句話,不論他的理由是什麼,身為江州刺史卻掌握了雍州的權柄這件事本身就令人不安。如意又道,“不過,雍州刺史蕭懋友投奔了西魏。究竟是被他逼迫,還是有旁的緣故,尚還不得知。”

蕭懷朔沒有再說話。

如意便道,“但我覺著你不必憂心——這不是寬慰你。雍州雖多重鎮,但去了雍州便要直接面對西魏隨時可能發動的攻襲。且雍州地狹且貧,江州地廣且富,不管怎麼想,若顧淮真有野心,江州都遠遠比雍州更適合作為發家之地。他沒有理由離開江州,親自去攻打雍州。”

蕭懷朔道,“我知道……”

他知道,但這半年他見多了人心惟危,見多了鄙陋貪婪。他能從理智上推斷出顧淮去雍州一事必有內情,但在感情上……他信不過顧淮。

畢竟他不是天子,和顧淮不是“微時故交”,他不清楚顧淮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且顧淮也未對他表露過善意,甚至當年還是導致他儲位之爭失禮的誘因。且顧淮近來還做了許多有損自己的人望和口碑的事。他沒有信任顧淮的理由。

如意忽的說道,“我去雍州。”

蕭懷朔不由一怔。

如意便道,“我親自替你去看看雍州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若顧淮另有隱情也就罷了。若他另有居心,我也會想辦法處置——放心,我會小心的私下活動。在確認安全之前,不會貿然現身。”

蕭懷朔只道,“不行。”

如意爭辯道,“可是我留在南陵也已幫不上你什麼……”

蕭懷朔便凝視著她,誠懇的說,“阿孃在徐州,阿爹已……如今我身旁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若連你也要離開,我不知該怎麼支撐下去。何況今日若不是你在我身旁,張廣的事哪裡能這麼順利的解決?”他頓了頓,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