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五日渡江呢?”
維摩卻反問道,“萬一李斛的內應就在王琦軍中呢?”
此刻二郎才終於回味過來——原來維摩換防是假,懷疑他手下有李斛的內應是真。他也幾乎立刻明白了維摩的疑慮。若建康城中有人和李斛內外勾結,那麼那個人究竟有何欲求?想來無非是榮華富貴。而什麼樣的榮華富貴不能向天子謀求,反而要向不知能不能成事的叛逆謀求呢?當然就只有天下和皇位了。就此論之,最有可能和李斛裡應外合的人豈不正是他?
二郎怒極反笑,道,“……原來如此。”
維摩道,“你不要多想——我並不是懷疑你,只是就事論之,李斛的內應最有可能在江戍。儘快更換江戍,這也是阿爹的意思。”
二郎一時無話,只道,“臣弟明白,一切唯太子殿下之命是從。”
維摩道,“你畢竟年少,驟然遇到這種大事,難免有照應不到之處。阿爹既然將國事交託給我,必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二郎道,“是。”
從承乾殿中出來,二郎並沒有急著回府。
出了這麼大的事,天子除了一句“好好扶助你阿兄”外一句話也沒叮囑他,維摩更是毫不避諱的懷疑他,二郎總覺著有哪裡不對。
車行在路上,出宣陽門時,他忽就意識到——莫非是因為李斛?
上一代的事二郎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聽過一些,依稀知道他阿孃和李斛似乎有些糾葛。
當日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此刻仔細思索起來,事情才逐一明瞭起來。
他腦中略有些亂。
他想,莫非真如傳言所說,他阿孃曾是李斛的妻子而如意是李斛的遺腹子嗎?
那麼……他呢?
在這個問題上,他也只混亂了那麼一會兒。他想,他當然是天子親生,這點毫無疑問,天子也必然沒有懷疑。
天子不放心的並不是他,而是如意。至於維摩,二郎覺著應該是因為前陣子自己風頭太盛令維摩心生忌憚,維摩想趁此機會證明他並不必自己差吧。
如意原來竟不是他的親姐姐嗎?
如意自己是否知道這件事?
如果她知道了……是否會想回到親生父親身邊?
恐怕……二郎想,恐怕如意真的會對李斛心存幻想。哪怕不一定能相認,哪怕明知他是反賊、渣滓,她也會忍不住想去看一看,她的親生父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二郎想,果然還是得儘快將李斛送回地獄。
在此之前——
二郎喚了人來,吩咐道,“讓舞陽公主立刻回府,就說我在公主府等她,有急事商議。”
他想,在此之前,還是先把如意關起來為好。免得她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