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也著實古怪,他是李八百帶回來的人,卻並未修行,而是熟讀典籍,成了一位儒家文士。
經過這些時日以來,陳九殿對於這個年輕人,已有了幾分敬佩,凡事俱都以他為主。
或許是因為有了這麼幾分尊敬的神色,在外人看來,他這位上人,反而倒成了劉泊靜的跟班一樣,但是對此,陳九殿也不覺如何屈辱。
劉泊靜雖然沒有什麼滔天法力,但凡事確實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聰慧之處。
就如那些運籌帷幄的謀士,不見得武藝高深,但卻足以讓那些身經百戰的將士,心生敬意,聽命於他。
如今的陳九殿,倒也有了這麼一些意思。
“渭城這裡,暫時沒多少變化。”
劉泊靜說道:“你我先落腳,明日一早,再換兩匹馬。”
陳九殿皺眉道:“我們身上哪有銀兩?你總不至於讓我去盜罷?”
對於一位上人而言,盜取財物,自然不難,只是未免顯得失了身份。
若在以往,他倒也從來不注重什麼狗屁顏面,當初身為散人,門派傳承殘缺,什麼雞鳴狗盜之事,也幹得不少,甚至在初成真氣之日,就曾去招搖撞騙。
但自從被祖師古見淵重新收徒之後,他便已立下了誓言,不許再有這等雞鳴狗盜之事,如有違逆,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劉泊靜看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略微搖頭,道:“我自有辦法,雖然陰損了些,但來錢也快……放心,這事我親自來。”
陳九殿怔了一怔。
當今的世道,文人傲骨看得極重,行事絕不會跌了身份。
讀書人看不起商賈之流,又怎麼會懂得如何賺錢?
更何況,劉泊靜言下之意,這法子還有些陰損?
不是說讀書人不為五斗米折腰麼?
劉泊靜看出了他的眼神,呵呵笑了聲,道:“我不是什麼書香門第出身的人物,自小掏鳥窩砸鳥蛋,為了填飽肚子,總要幹活的。文人風骨是不錯,但要餓死自己,什麼狗屁風骨都不夠看。”
陳九殿呆了半晌,似乎又再一次認識了他。
而就在兩人歇息片刻,準備起身時,忽有一聲笑音傳來。
“說得倒也不錯。”
樹林之間,簌簌作響。
一道人影,從道路邊上的林子裡走了出來。
黑袍加身,看不清身材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