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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
麋鹿被抬回長公主府上,取其血肉筋骨為食,而其腹中,果然是有一物,色澤金黃,尊貴萬分。
“劉先生真是學識淵博,既是認得神獸,亦能知曉神物。”
李周兒把玩著這物事,輕嗅一口,只覺萬分清香,不禁問道:“既是神物,該有何用?此物莫非是該與麝香一般來用?”
劉泊靜拱手道:“此為神物,當有妙用,若長公主聽我一言,可取前段時間所得的那樁寶物,熔鍊成印,將這神獸之物置於中間,如此,必能鎮守國運。”
李周兒訝然道:“還有這種說法?”
劉泊靜道:“長公主莫要小瞧了此物,若能以此物為玉璽,那麼這玉璽必將是萬世至寶,正統之象徵。”
李周兒微微一笑,道:“劉先生莫不是與本宮開了玩笑?”
“劉某人斷是不敢。”劉泊靜神色肅然,
道:“這些時日,長公主當知劉某為人,儘管劉某替長公主辦事,架空了皇帝權柄,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讓長公主顛倒古往今來的道理。”
“但長公主已得此物,已是天命所想,那麼,女子稱帝……”
劉泊靜正色道:“未嘗不可。”
李周兒怔在了那裡。
女子稱帝?
古往今來,男尊女卑。
為帝皇至尊,必是男兒之身。
就算是李周兒,執掌新唐權勢,實則手中權柄蓋過了當朝皇帝,卻也未有稱帝之念。
前些時日,劉泊靜甚至直言此事不可取。
然而這一次,劉泊靜竟是勸她稱帝?
“大勢所向,無人可阻。”
劉泊靜沉聲說道:“莫說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就算是神仙下界,也阻攔不了。既然長公主射殺此鹿,得此神物,便是天意所在……”
李周兒沉默不語。
此時此刻,這位一向殺伐果斷,睿智聰慧的長公主,竟是顯得有些迷茫,以及些許驚愕。
對於這個態度陡然轉變的劉泊靜,她一時之間,竟有些難言的古怪之感。
“此事不可。”
李周兒微微搖頭,說道:“皇上固然待我不好,但畢竟與本宮乃是姐弟,怎能奪他帝位?更何況,女子稱帝,前所未有,顛倒古今道理,必受無數譴責,上至朝堂百官,乃至於蔣師仁,下至市井百姓,都必然會有變故……這種荒唐且荒謬的事情,劉先生一向不喜,怎麼此刻一反常態?”
劉泊靜深吸口氣,正要說話。
就在這時,忽然外邊傳來吵雜之聲。
有人匆匆忙忙而來,惶然慌亂。
“殿下……殿下……”
“何事如此慌張?瞧你這狼狽模樣,成何體統?”
“不……”那人喘息著道:“皇上……皇上駕崩了。”
剎那之間,這裡安靜了下來。
劉泊靜神色古怪。
李周兒低下頭,看了看那神物,不知是何想法。
……
這一日。
新唐皇帝駕崩。
後世記載,新唐高祖皇帝,縱情聲色,中年早夭,獨留一子,尚在貴妃腹中,未有誕下。
唐帝駕崩,群龍無首。
國不可一日無君。
無君則生亂象!
但好在新唐權柄,
一向是執掌在長公主手中,底下的動盪,都被她輕易鎮壓了下去。
但有心之人,已能察覺,長公主行事,愈發凌厲。
市井之間,開始流傳女子稱帝之說。
此事顛倒倫常,令人驚異錯愕,於是新唐上下,隱約有了更亂的跡象。
而關於這許多亂象,傳到了劉泊靜耳中,也只聽這位一向睿智的書生,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無須擔憂。
此後,劉泊靜不緩不急,命人前去鎮壓,而這些動盪,也著實是不費多少力氣,便鎮壓了下來。
鎮壓了此事,劉泊靜才去面見長公主。
一番言談下來,提及此事。
劉泊靜說道:“正如此前所說,長公主之事,乃是天命,便是神仙都不可攔阻,何況凡人?這所謂動盪,不過爾爾。”
李周兒聽他說來,總覺幾分古怪。
曾幾何時,劉泊靜對於“天命”二字,這般篤信無疑?
她印象之中,劉泊靜可是曾有幾分“人定勝天”的傲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