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桂花聽到這話,心中更是慌亂,暗自把沈月華恨得要死,但是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敢再囂張,只能唯唯諾諾的低聲道:“婆婆。”
李桂芬冷哼了一聲,道:“原來我還是你的婆婆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張家的二老都死光了,輪的到你來對四兒媳婦,指指點點的,我就說你今天怎麼不在家,原來就是看著四兒媳婦不順眼,才早早走了。”
她說著,瞪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大兒子張建國,說道:“人家都說娶妻娶賢,長嫂如母,你也倒是當了個好母親,可惜是惡毒後母的典範,就你這樣的在家裡無事生非,也就是咱們張家人性子好,不然早就將你攆回孃家去了。”
李桂芬真是越說越來氣,看著馬桂花手裡還拿著笤帚,而沈月華的脖子上都泛起了紅稜子,肩膀上也是烏漆墨黑的一片,可見這人下手有多狠。
他們一家往日裡要回來的更晚一些,只是她今日惦記著新兒媳婦,做起事情來也沒什麼動力,早早就覺得累了,想著今日就乾脆早點回家算了。
於是,她就跟家裡的老頭子說了一聲,卻不料他吧嗒吧嗒的抽著煙,看了眼在地裡幹活的男丁,說道:“既然這樣,那今天就早早回去吧,反正活也幹得差不多了,還剩下點尾巴,明天早早來幹完就行了,走吧,招呼上家裡人,早點回家做飯。”
張鐵頭說到這兒,彈了彈手上的捲菸,道:“正好也把沈月華介紹給咱們家裡的人,認識認識,再說了,咱們家娶了漂亮女知青的這事兒,也瞞不住村裡人,還不如干脆回家做個姿態,也好讓村裡和知青中愛攪事兒的人看看,看看咱們是怎麼對城裡來的新兒媳婦的。”
張鐵頭是張家名副其實的領袖人物,他都發話了,那眾人也只有認真聽話辦事的了。
於是,張家人快速的幹完手頭上的活,就扛著鋤頭回了家,卻不料在院子外面的時候,就聽到了沈月華的喊聲。
說的啥,她們聽不清,但是接下來張家大嫂馬桂花所說的話,卻是被他們聽了一耳朵,此刻都臊的低下頭去,不是因為內容不堪入目,而是人家說的話實在是太不順耳。
李桂芬想到了馬桂芬之前說的話,說是家裡的四兒建斌,跟馬桂花的孃家妹妹青梅竹馬,她當即就呸了一聲,指著馬桂花就教訓道:“你能耐了啊,還能替你的弟弟妹妹做主了是不?手也伸到太長了吧,你們馬家是不是想在咱們張家,當家做主。”
“我今兒就把話放下,你這個兒媳婦,我這個做婆婆的也是忍耐你十幾年了,往日你懶惰扒著孃家,不會教育自己的女兒也就罷了,反正也是你們這些個小輩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我也就不說什麼多餘的話來礙事了。”
“但是,咱們張家的二老,我和你公爹還沒到,身子骨老的動不了的地步,張家,只要咱們活著一天,那就是聽咱們兩個老的的話,你四弟娶媳婦兒的時候,就連我們做父母的都沒發話,你在這長舌婦一樣嘮嘮叨叨的,嘴太欠!”
“你滿村子去打聽打聽,誰家的兒媳婦,向你這麼懶,天天收拾包袱往孃家跑,拿的還是咱們張家的東西,我看這日子若是再這麼過下去,整個張家都要賠進去,老頭子,咱們明天就去村長那兒,當著村長的面,把家分了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部都驚呆了,張家老大也不做木頭人了,而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馬桂花,便搓了搓手,有些笨拙僵硬的湊到了李桂芬的面前。
訕訕說道:“娘,您這是哪兒的話啊,咱們張家都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了,也沒說過要分家的話,這分家之後,你們住哪兒啊?”
李桂芬向來知道自己的大兒子最笨,但是此刻真的是認識尤為透徹,她頗為頭痛的伸出手指來,狠狠地戳著大兒子的腦門。
氣憤的道:“咋的了,分家之後,就沒了咱們兩個老的住的地方了是不?這房子當初可是我跟你們爹修起來的,分家之後,你就帶著你這敗家媳婦兒,還有那兩個便宜女兒,滾回馬家去,做你的上門女婿去,看看這日子是不是馬家的人,把你們供起來!”
李桂芬氣的渾身發抖,張鐵頭更是直接一柺杖上去,打的張家老大立刻跪在了地上,喃喃道歉起來。
沈月華是當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她是打算教訓馬桂花的沒錯,但是卻不打算現在就分家。
若是張家今天分了家,那傳出去,不管怎麼說,也是她這個新媳婦兒鬧得,這村裡人得八卦本事可厲害,人家可不管實際情況是怎麼回事,白的都能說成黑的。